虞槿栀往后面退了两步,她看向眼前的人:“你以为皇宫里是你想能逃就能逃得掉的吗?殿下,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等等?”
谢昭语气微冷:“我已经等的太久了,栀栀,乖,跟我走。”他这语气分明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虞槿栀不肯:“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是能离开皇宫,那也该趁早,而且不该带上我。”虞槿栀说完这话就准备回嘉裕宫。
今日这件事很明显就是个圈套,他们一路走来都没遇见人,未免也太不现实了。
但就在虞槿栀刚想要离开时,谢昭又说了一句:“虞将军的尸体就在城外。”
虞槿栀的身子瞬间被定在了原地,她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到的这句话是不是听错了。
“虞将军从河里被打捞出来时,整个身体已经被水泡的浮肿起来。如果不是身上穿的衣服和令牌,或许就认不出来了。”谢昭继续说道。
虞槿栀不敢转身,谢昭便自己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之所以一开始不想跟你说这些,就是害怕你的情绪会太过于激动。栀栀,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底气做这样的事吗?”谢昭继续问了一句。
虞槿栀眼眸含泪的看向他。
“因为虞将军的死离不开谢瑜修。”谢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虞槿栀明显是不相信的。
但是……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虞将军从离开京城的那一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他之所以不反抗,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害怕你会不自量力的去向谢瑜修报仇。他离开之前不是见过你吗?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过要好好留在皇宫?”谢昭继续往下问。
“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去再无归期,也知道你和谢瑜修之间悬殊太大。所以他宁愿你永远不知道这件事,这样至少能护你周全。”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但你应该相信虞将军身边的人。虞将军忠厚老实,他为了保你周全,不愿意与谢瑜修翻脸,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一个结局。”
“可是他身边的孙副将确实不忍心看的自家将军落的这样一个局面。所以他才会在事后找到我,并且带着他手底下的那些兵投靠我,希望我能帮虞将军报仇。”谢昭说着还拿出了令牌。
虞槿栀自然是可以认出的,孙副将一直都是爹爹手底下较为得力的将领,也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跟着爹爹的。
“他们就在城外,待我们离开皇宫后,他们就会前来接应。栀栀,你不想去见见他,然后让他亲口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吗?”谢昭继续说道。
虞槿栀已经不想听了,又或者是不敢听了。她该是不相信的,可是……
“栀栀,我不会害你的,相信我,好吗?”谢昭又朝着她伸出了手。
虞槿栀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面一团乱,现在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她现在就记得一句话,那就是自己爹爹的尸身现在在城外。
“我陪你出去……”虞槿栀沙哑着嗓子,她想亲眼去看看那所谓的尸身。
谢昭嘴角轻勾,拉着她便朝着宫门的方向去。
只是……
两人才刚到宫门,就看见宫门口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侍卫手持长剑,面无表情,让人看着就怵。
谢昭握着虞槿栀的手用力了几分,他把人挡在身后。
“陛下驾到——!”高呼声传来的瞬间,对面所有人全部都跪了下来,并且齐呼万岁。
谢瑜修是坐着龙撵过来的,看着应该是刚下了早朝。且他的身后还跟着无数大臣,虞槿栀的脸上倒没有太大的波澜,或许已经麻木。
“罪臣谢昭,见到陛下,还不跪下!”王毅大呼了一声。
但是谢昭根本就没将人放在眼里。
“谢瑜修,你若是不想京城大乱,此刻最好是放我离开。否则,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谢昭到了现在还在威胁人家呢。
谢瑜修慢慢从龙撵上下来,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是淡淡的看向虞槿栀。
“你要跟他走吗?”谢瑜修问了一句。
这是他现在的口吻与往常的质问有些不一样。以往他看见这一幕一定会以为是虞槿栀又想要逃跑,但是这一次他说话的语气就仿佛只是在跟一个熟人打交道。
“谢瑜修,爹爹有消息了吗?”虞槿栀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一直看着谢瑜修的眼睛问了一句。
她好像还带着一点期待,期待着谢瑜修会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因为但凡有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她就可以多那么一点的奢望。
“他又跟你说什么了?”谢瑜修又问。
“他……他说我爹爹的尸体如今就停放在城外。”虞槿栀回答他。
谢瑜修一时间没说话。
虞槿栀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虞槿栀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这段日子里一直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整日整日的麻痹着自己。因为她心里面还藏着一丝信念,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应该还活着。
但如今所有人都告诉她,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你让她怎么去接受?
“回来我这儿。”谢瑜修说了一句。
“我没有想要逃走,我只是想去看看,看看我爹爹是否如你们所说一般。谢瑜修,你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虞槿栀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很明显的哭腔。
“一切都还没有盖棺定论,那只是他们说的,你就这么相信他们说的话吗?”谢瑜修问。
“我不是相信他们说的话,而是我不相信你对我全然没有隐瞒。谢瑜修,我爹的死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虞槿栀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谢瑜修蹙眉:“你怀疑是我动的手?”
“那你就告诉我,这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虞槿栀大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