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间,我露出了些许笑容,说:“这已经很好了,人最怕的是被遗忘,姨,送你一样东西,我从山上带下来的护身符。”
我从兜里摸出来了一张符,符纸被叠成了三角形,能瞧见部分鲜红的朱砂符文。
“这能辟邪化煞,安神宁魂,你一个女人家独居,家里阳气难免不充足。”
我将符递给寡妇。
“这……这怎么能行……”寡妇微慌,摆手摇头的拒绝。
“只是一张符,姨你就别推阻了,等我找到我妈,带她来你家做客。”
我将符塞进寡妇手里。
她七窍间淌出的白气一颤。
随着寡妇呼吸,全都被吸了回来,再没有溢出!
破风水,不难。
无论是道士的善念,还是先生的仁厚,都让我应该做这件事。
可我本质上,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村民骂我出生就有病,将我妈贬低的一文不值,恨不得我们母子两死在二十多年前。
我还要去破风水,救他们。
那我就真的病了。
“哎,好吧,你这娃娃,心太好了。”
寡妇小心翼翼的收起符来。
我拉开话题,又和寡妇聊了几句,包括延寿镇在哪儿,我爸家的具体情况他了解多少。
寡妇知无不言,只是她晓得的不多,我只了解到我爸厂房的位置,下班的时间,他的姓名,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她从当地的媒体平台上,给我找了一张照片。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面含微笑的站在一块泰山石前头。
……
辞别寡妇后,离开陈远村。
延寿镇距离村子,不到十里路。
当我走到寡妇所说的厂房外时,刚刚三点钟。
五米长两米高的泰山石,显得气势巍峨,陈氏纺织厂几个大字,笔锋内敛,字体又红得夺目!
我站在泰山石下边儿,眯着眼,一动不动。
“小伙子,你干啥嘞?”保安走上前,诧异的看着我。
“等个人。”我笑容和善。
“哦……”
保安多看了我两眼,眉毛微蹙,像是在想什么似的,不过他没有多言,又回了保安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三点……四点……六点到了。
蚂蚁一样的人,从纺织厂内涌出。
大抵是六点半左右,人群散尽。
保安端着饭盒,匆匆走向厂房内。
有人通班,有人住宿,显然保安是趁着空闲,去食堂打饭。
我还是在等。
我爸,还没出来。
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厂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