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案几四角滴答滴答的向下淌着水。
案几上的张让像头死猪一样,双眼无神的看着房梁。
没人知道他的肉体承受了多少折磨。
而相较于肉体上的折磨,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张让出身张家,父亲是相邦,大哥是相邦,自己也是相邦,是正儿八经的体面人。
但现在呢?
他被扒光衣服绑在案几之上,被十余名彪壮男子认真围观!
你知道这对于一名奉行周礼、位高权重、看重脸面的五旬老者是多大的伤害吗!
他现在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去死!
就连守在附近帮忙的家兵们都刻意避开目光。
太惨了!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给最后一根丝线打上结,嬴成蟜吁了口气:“应该差不多了。”
“将火把挪的远一点,免得起火。”
吩咐了一声,嬴成蟜拍开坛口,用绸布蘸取了一些石油,细致的涂抹在了张让的伤口处。
八夫震惊的长大了下巴,强压声线的问:“家主,这不是我军的引火之物吗。”
“您果真是想要救人,而不是将他烤了吗?”
“卑下现在就去造篝火还来得及。”
张让:(?Д?)
张让惊恐的瞳孔收缩,不敢置信的看向嬴成蟜。
本相本以为以针线穿刺本相全身已经是世间最为残酷的刑罚。
结果你竟还有更狠辣的招数?
纣王背后都得纹个你吧!
张让拼尽全力终于把嘴里的绸布顶了出来,焦声嘶吼:“你究竟要问什么!”
“我说!我说!”
“你倒是先问啊!”
嬴成蟜耐心解释:“莫听这憨货胡说八道,本将绝无拷问张相之意。”
“此乃本将现的一味疗伤之药,据说抹于创处有利于愈合伤口。”
张让怒斥:“你当本相乃小儿乎?”
“本相为大韩率军抗秦,乃是为主而战,与你并无私人恩怨。”
“若你还有半点秦国封君的高傲便一剑斩了本相的脑袋,莫要如此羞辱折磨本相!”
嬴成蟜无心继续解释。
双方本为敌人,又都身居高位,不会轻信于人。
与其说的更多,不如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