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怎么?啊!你个不生蛋的秃毛鸡,还想学那贱人把老婆子我也揍一顿喂泔水是不是?好哇,你个贱人,早就知道你……”一个婆子颠着小脚,将前面帮杨小菊的妇女给拽着耳朵拖走了。
闹闹哄哄中村长被人赶着牛车从隔壁村接回来了,一进来就看到摔倒一片的杨家人和满地的狼藉,脚步都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村长伯伯来了,牛车借用一下。”杨小菊正打算请人帮忙找个牛车,先送嬷嬷去看了伤再说,正好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菊丫头啊……”看着杨小菊跟没事人一般,径直的扶着老嬷嬷就要上院子外的牛车,满脸为难的赶忙喊住。
“村长伯伯有事?有事也明儿再说吧,劳烦这位婶子搭把手。”杨小菊说着递给旁边一个妇人五个铜板。
村长看着受伤的老嬷嬷,又看看地上躺着一片哀嚎呕吐的杨家人,真的是左右为难。分家文书是他亲手写的,也是他昨儿亲手送到官府盖的红印章,老嬷嬷这一大清早的怎么会在杨家,而且还受了伤弄了一身的泔水,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真是恨死了这群败类,难道真要把事情闹大,然后将杀人的事扯到公堂上去吗?!这群不长脑子的东西!可杨家这些好歹是长辈,杨小菊这也太……
若他不略施惩罚,到时候小辈们都有样学样……
“你个杀千刀的不孝子孙,不准走!来人啊,把这贱
人抓起来沉塘浸猪笼!”一个青衣长袍的老者跺着手中的拐杖,瞪大着眼睛招呼身后的年轻人。
杨小菊真想呼他一巴掌,再赏一句:关你鸟事!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还是给嬷嬷看伤要紧。所以只是白了那老者一眼,继续扶着人往前走。
“站住!你个小贱人,为何如此看老夫?老夫说得有什么不对吗?殴打长辈,这是天大的不孝,你还有道理了不成?!”老族长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呵呵……”杨小菊轻轻笑了一声,自己是不想跟他计较,这还来劲儿了!
于是将嬷嬷交给那位身子搀扶,缓缓的走到老族长的面前,凑在他耳朵边上小声道:“族长,你也读过书,应该知道一句话叫自扫门前雪吧?想必你岳母大人昨儿又饿了一天吧?您可真孝顺!”
“你!”族长脑子发懵,哑口无言,如此机密的事家中小辈都不知道,这个贱人是如何得知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杀意,杨小菊今日必须死!
“别以为几两银子就能贿赂老夫,告诉你,不孝之人说出来的话谁也不会相信的。今日,老夫就执行族法,来人,将这不孝子孙捆起来沉塘!”族长说得义正言辞,还说什么杨小菊与他耳语是要贿赂他,只是眼里的惊慌却没能逃得过在场一些聪明人的眼睛。
“对!沉塘!沉塘!”
“不孝子孙该沉塘!”
“……”一众人闹闹哄哄,眼
睛通红甚至将嗓子都吼哑了,仿佛今儿挨打的不是杨家人,而是他们一般。
杨小菊心中窝火,但也知道这么闹下去会耽误给嬷嬷看伤,于是走到村长的面前,小声道:“村长伯伯,老杨家杀人的事儿……菊儿不想威胁谁,但如今嬷嬷伤重耽误不得,还请村长伯伯让大家安静下来让菊儿说几句话。”
村长本来就为难,一听杀人的事儿,就跟喉咙口里卡了一根鱼刺般,恨不得将杨家老宅的人都咬死算了!人家丫头大人大量不计较,偏偏这群混账玩意儿还要往前凑,不是找死么!
“大家都安静一下!县太爷问案还给嫌犯辩驳的机会呢,你们比县老爷还厉害了是不是?!何况今日谁对谁错,老夫相信,但凡长了眼睛带了脑子都该知道一二!”村长满腔怒火,吼出来的声音中气十足。
最后这句话就有点偏向杨小菊了,但是村长的权利是很大的,至少没有多少人敢明面上跟村长作对。
就连那自恃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老族长也闭了嘴,只是暗地里瞪了村长几眼,若今日杨小菊不死,那他和村长这个老东西定然没完!
“殴打长辈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打了也就罢了,还给长辈喂泔水,这,这哪里是人做得出来的事……”
“好了好了别说了,一会儿村长要生气了。”
杨小菊先给村长一个放心的眼神,保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老宅杀人
的事情说出来,然后站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的道:“大家也看见了,杨家的人就是我杨小菊打的,对于这一点没什么好辩驳,我也用不着辩驳。可是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要分家,今日又为什么要出手么?”
“爹娘在不分家,你这是不孝!今日殴打长辈,说出大天去也没有这个道理,你还好意思嚷嚷!”先前那个倒三角眼的妇人嘀咕了一句。
杨小菊听见了却没生气,反而笑着道:“梅花婶子说得也不错,爹娘在,万没有小辈分家的道理。但是为什么村长愿意做主分这个家,官府愿意盖这个章,梅花婶子可有想过?”
“大家也知道殴打长辈是天大的不孝,轻者被罚,重则小命不保,难道我不知道么?那我为什么宁愿配上姓名也要做了你们口中这天打雷劈之事,梅花婶子,还有大家可有想过?”
杨小菊的一通反问,让所有人都闭了嘴。都是一个村儿的,杨家又三天两头的闹,很多事情大家门儿清,虽然杨小菊的做法在他们眼里是过分了些。可就如杨小菊说的,若不是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谁又愿意搭上自己的小命呢?
但还是有些老迂腐在那里嘀咕不孝就是没道理之类的,不过瞧见村长的脸色难堪,也就不敢大声说了。
杨小菊对于如今大家的反应还算满意,继续道:“村长和官府愿意做这个主,就说明有分家不可的理由。那是
什么理由呢?”
杨小菊笑了笑,继续丢着重磅炸弹:“因为,若是不分家村里就会再出两条人命!想想我那风雪夜被赶出去的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