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眉头紧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吃饭不给钱本就是他们不对。
见摊主态度坚决,沈月也是彻底没了办法。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人家老伯晚上出来摆摊卖东西也不容易,可她全身上下已然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想了一下,她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摊主,“老伯,我叫沈月,明日你来县衙取钱,到时候我多付你一碗馄饨钱,你看如何?”
“沈月?”摊主一脸狐疑地盯着她,“你就是最近几日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女状师沈月?”
“女状师?”沈月哑然失笑,“女状师不敢当,不过我的确是沈月,如假包换。你明日前来县衙我一定将钱还你!”
摊主一听这话,顿时悲喜交加地望着沈月,神色无比激动,“沈状师,还请你为我做主啊!”
说话间,他便要跪下。
沈月连忙制止,“老伯,你有事直说便是,只要我能帮到你的一定相帮!”
小老头痛哭流涕地看着沈月,万分悲切的说道:“沈姑娘,我家小女嫁到邻村,可一个月前我那苦命的贤婿病死,我本想让女儿改嫁,可亲家死活不同意,非得让我女儿守寡。对方家里有还有两个儿子未成婚,我担心……”
他重重叹了口
气,一脸痛心之色。
沈月稍稍想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老伯,你可有纸笔?”
那小老头摇了摇头,“我虽然识得几个字,但身上并未带有纸笔。沈状师,你稍等一下,我去附近的店里借一张纸笔。”
话落,他急忙转身朝街道对面的一家店铺跑去。
待小老头拿来纸笔之后,沈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迹,微笑着看向小老头,“老伯,你明日去一趟县衙,将这张状纸呈给宋县令,将你那亲家告上公堂,自会解你烦忧。”
李荣有些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却见纸上只写了十六个文字:家中尚有两叔,年长而未娶,恐将来失节。
他一脸赞赏地看向沈月,真是难以想象她竟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将这有些棘手的案子给解决了。
他心里清楚,叔媳乱伦不但会辱没家门,而且乃是重罪,想必宋谦自会做出正确的决断。
小老头满心怀疑的看着沈月,“沈状师,这真的有用吗?”
沈月点头笑道:“你明日拿去县衙一试便知。”
事情解决,沈月便和李荣起身离开。
路上,李荣有些好奇地看着沈月,“沈姑娘,你是如何想到的?我刚才听闻那事之时只感满头雾水,却没曾想竟被你一语勘破。”
沈月莞尔一笑,“我也就是乱写的,管不管用还未可知。”
见她如此说辞,李荣只是笑了笑,也不再多言。相处的久了,他越发地觉得沈月绝非寻常女
子可比。若论断案翻案,就算是他自己都有所不及。
李荣本来提议回客栈,但沈月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也再没睡意,所以便打算去县衙办些事情。
方才帮了那老伯,她心里也觉得有些兴奋。虽然在这个时代,状师的身份本就低下,与平民无异,但如果能帮人打赢官司,那她以后也就不愁吃喝了。
回到县衙,沈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宋谦,“宋大人,我能否看看往年的案宗?”
宋谦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不知沈姑娘看案宗做什么?”
沈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顿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不自觉地想到或许是自己以往哪件案子出现了误判。
沈月展颜一笑,“宋大人别误会,我也就是想多学学。以后或许还能讨口饭吃。”
听闻此话,宋谦这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既然沈姑娘如此好学,那我这就让人去取案宗。”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衙门里的官差拿来了近一年来的所有案宗,沈月道了声谢,然后便一脸兴奋地抱着案宗进屋去了。
看着沈月消失的背影,李荣不禁轻声感慨道:“看来我也该回去看看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