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的装潢同简玉上一次来访并没有太多改变。
守卫依旧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种洗去进入者伪装的魔法装置安装在不经意的角落。
只有大厅中央的喷泉雕像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原本那些抬头望着、簇拥着巫师的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都不见了踪影,变为了一群面露坚毅的男女巫师傲罗们挥舞魔杖,对付前方几名趴伏在地上的罩着兜袍的人——那应该是食死徒。
雕像的每一处都透露出这一届领导班子应对敌人的决心,叫人看了就热血沸腾。
而来去匆匆的职员们神情严肃地通过关卡,氛围紧张而凝固,并没有什么人说话,除了脚步声、公式化的官方检查声,几乎听不到任何聊天声和笑声。
“老样子,他们会先检查你有没有携带黑魔法物品,喷泉洗去来者身上的魔法伪装,最后检查魔杖。”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珀西都忍不住放低了声音,生怕破坏了这样肃穆的气氛。
但他的声音在这种严格控制分贝的环境下仍然显得突出,使得周围的人纷纷抬起头向他们投来目光。
在看到二人的一瞬间,他们的眼神变了,有的变得好奇,有的充满赞叹,还有的则是审视。
“看,守护圣者!”、“按麻瓜的话说,战地天使!”、“分明是神巫天降!”
虽然这样的注目礼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简玉已经体会了无数遍,心情也从一开始的社死和不适应变化为现在的淡淡的微死感,但被迫脱敏的她还是在这群魔法部的职员们面前再次尝到了脚趾抠地的感受。
谁能告诉她,守护圣者、战地天使、神巫天降,究竟是什么鬼称呼?
为什么她每一次在自我安慰不可能更尴尬的时候,他们总能整出些新的花样?
简玉拿不可置信的眼神投向了珀西,但对方只是露出了板正的微笑来,用肯定的眼神回应她:
是的,你火了,在魔法部里。
“她好年轻,听说才刚念完五年级!”、“有志不在年高!”、“游戏机就是她的,家家户户都有一台!”、“你们不懂,玉从一年级就一鸣惊人,我这里收藏了她全部的精修纪念照和全套周边。。。”
眼看着这些方才还干着正事一言不的职员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简玉心中警铃大作,两条腿像是有了自我思想一般地开始狂奔!
这会儿她完全顾不得自己是不是闯了哨卡,身上是不是被喷泉浇透了。
因为魔法部的职员们开始纷纷上来搭讪,而那些年轻、毕业没两年的眼熟面孔脸上更是带着她很熟悉的狂热,开始从袍子里往外掏纸和笔,叫嚷着要签名的话语一拥而上,更有人挥舞着学校里买的那些周边,大声询问着什么时候能在校外行好让他们及时更新收藏品。
在大大的门厅变成一场满是骚乱的签售会前,她选择拔腿而逃。
而在防伪喷泉把她浇了个透,验证了她并非假扮后——
那些负责安检关卡的职员不仅没有阻拦她,甚至带着微笑,贴心地替她拉开了门,把躁动的人们挡在了外面,隔绝了那些乱糟糟的嘈杂声。
而落下一节的珀西不断大喊着“让让!紧急公务!小心帽子”,怀抱着那顶宝贝防咒帽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路小跑赶到了她身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得不说,他的弟弟对他“敏感肌”、“一碰就倒”的评价是正确的,中肯的——
或许是没有经过乌姆里奇的锤炼的缘故,他看上去身体虚弱,原先苍白的脸又因奔跑而变成了粉红。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玩忽职守,毫无礼貌——在这种肃穆的环境里,要签名,议论访客——这不是魔法部职员该出现的行为,我要请博恩斯部长把禁止喧哗写进守则里——”
他一脚迈进升降梯里,一只手将帽子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拿起魔杖,按下了去地下一楼的按钮。
“所以那守护。。。圣者究竟是什么东西?”简玉不理解他们究竟是如何用嘴说出这种又中二又羞耻的言语的,以至于她在说话时感觉舌头都在打结,“还有那什么神巫。。。天降?战地天使?”
此话一出,使得珀西的脸从粉红色变成了深红色,整个人坐立不安起来,支支吾吾地开口:
“呃。。。没什么。。。一些称赞。。。你就当没听到。。。”
他紧张地捏住了防咒帽的帽檐,又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宝贝,于是迅地松开,差点把帽子掉在地上。
这尴尬的一幕使得电梯里短暂地安静了几秒钟。
珀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如同壮士断腕般深吸了口气,转而像是说悄悄话一般询问:
“反正这里没人知道,或许你能。。。先给我和佩内洛签个名?”
简玉的脸僵住了,她不理解,为什么珀西也活成了前几秒钟他讨厌的魔法部职员的模样。
沐浴在她明晃晃的“你礼貌吗”的疑问眼神下,珀西再次捏紧了他的宝贝防咒帽的帽檐,一边嘀咕着“当我没说”,一边急匆匆奔出了电梯门。
但一出电梯,二人却见到博恩斯部长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
“真要命,这个时间点部长本应该在办公,大概有急事外出了。”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珀西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你应该知道,她最近要忙着跟麻瓜相沟通食死徒造成的乱子,据说他们炸毁了一座大桥,搞的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就像在救火,到处都是要修复的东西和要被抹除记忆的麻瓜。”
这趟魔法部算是白来了,简玉微微叹了口气,决定打道回府。
但当她的脚迈进升降梯的一瞬间,身后的走廊尽头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很响亮的一句: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被食死徒放倒之际,一道白光闪过,守护圣者径直挡在了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