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白滢颔微笑,“此番分别,以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吴高心中酸涩不已,白滢又笑着,“这几年来,大人多次关顾我同友人,此等恩情,白滢没齿难忘。”
“姑娘何必多礼,能认识姑娘,是吴某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吴高眼眸黯然,苦笑道:“吴某曾觊觎过姑娘,还请姑娘莫往心里去。”
“吴大人言重了,白滢一直记着大人的好,大人光明磊落,是正人君子,定会有无数贤良女子仰慕大人。”
吴高摇头,“除了你……”顿了顿,知道言语不当,“姑娘此番回宫,定要多多小心,宫里比不得外面。”
白滢点头,“多谢大人提醒。南翎西方的边境,有大人此等贤士守卫,皇上定能安心。他日大人若来了上宁,白滢定会和皇上好好款待大人。”
吴高喜悦,又躬身行礼,“吴某定不负皇上嘱托。”
白滢一笑,这才转身回到马车。
车内,彰华早已在等着她,他将白滢搂住,“你们二人都说了些什么?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白滢叹了口气,故作无奈之色,并不回话,彰华将手放在她的衣襟,“你不说?为夫我可要生气了。”
言毕,手掌往里面一探,白滢顿时笑出声来,“不要啊,”
又捶打了他,娇羞道:“你个坏蛋。”
“那你告诉坏蛋,你跟吴高说了什么?两人聊了那么久,你可想过我,在马车里等得好辛苦。”
“好,我说还不行吗?”白滢调皮地眨眨眼睛,故作委屈,“除了道别之语,我还能同他说什么?你现在整天都在疑神疑鬼的。”
彰华不以为意,闷哼道:“他觊觎了你那么多年,德才兼备,你没有我在身边,就没有喜欢过他,嗯?”
“当然有,”白滢提高了声音,“若不是因为你,我一定会喜欢他。”
“你敢?”彰华蛮横地抬起她的下颌,哪怕知道她在开玩笑,仍旧不舒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只能我的。”
言毕,迅垂头,狠狠地吻住她。
她瞬间明白,他真的怒了,以前因为高文晏与阿弼,他经常拈酸吃醋,如今,一句玩笑话都能叫他心慌,暗忖,他现在神经兮兮的,以后在他面前,可不能说出这种话,否则,他又要作了,不由得想到,在榻上,他就能折磨得她半死不活,这在外面,他要是真的疯,那岂不是……
脑中突然晃过迷津河畔那个夜晚,想想都怕。
白滢立马搂抱着他,在他唇角亲了亲,嘀咕说了几句好话,就像在哄一个生气的孩子般。平时,她哪会哄着他,此刻,连连说了好几句,果然,在她面前他的心性越来越像孩子,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心里柔得像一滩春水,脸色果然明朗了许多。
看着他眼中的欲念,白滢急忙转开话题,“宁王呢?还有我哥哥,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彰华笑道:“我让他们先走了,此番回宫的旅途,只有你我二人。”
白滢颔,回到宫里后,恐又面对腥风血雨,那些妃妾,还有朝臣。他都要去摆明,他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除了后宫朝堂,还有天下。可,她的心境早已和五年前不一样了,他是那么爱她,那么呵护着她,这让她能摒弃一切杂念,只愿陪伴在他身侧,不管后宫是何等险地,有他在,再多的艰难,她都愿意去面对。
此行,一共有上千人。他们化为浩浩荡荡的商队,有的乔庄成国人农夫,暗中保护,白滢看得一脸讶然,彰华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我不会再让你收到一丝伤害,更不允许别人掳走你。”
两人如胶似漆,比五年前还甜蜜。
一行人没有赶路,优哉游哉地闲逛着,经过农舍歇息,彰华也不娇贵,扮起寻常民间夫君伺候起自己的娇妻,经过多年与彰沅的生活,彰华照顾起白滢来,不似以前手忙脚乱,反而绰绰有余,得心应手,尤其是面对心爱的女子,他更是甘之如饴。
他十分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难得的休闲与安静,没有后宫,没有她人,只有他们两个。此刻已是六月,天热得像个烤炉一般。
一行人经过山林,彰华下令队伍停顿,稍作歇息。
白滢在马车里歇息了片刻,但身上黏糊糊的,实在不舒服,彰华俯身在她耳边道:“想洗洗吗?”
白滢点头,可周边哪有水源,然见彰华神色笃定,她眼里溢起喜悦,“看来你知道水在哪里?”
彰华点头,把白滢抱下马车,吩咐护卫在附近守着,不许跟过来。身子窝在他怀里,脚不曾落地,从空旷的林中走过,熏风变得热烈而火热,从她耳边刮过,夹杂着彰华的气息。心头只有汪洋肆虐的快意,看着怀里的人儿,彰华只觉得热血沸腾,不由得加快脚步。
走了半个时辰,彰华的脚步在一处水木充满的地方停下,白滢被他抱着,只觉得安心舒适。抬眸看着青年,“走了这么久,你不累吗?为何不骑马过来?”
彰华目光柔软地覆盖在她身上,“无妨,我喜欢抱着你。”
水流声越地清晰,衬得他的声线更加温和,“在迷津河那夜,也是哗啦啦的水声,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
白滢却羞到不行,“你这只坏狗,我已经忘了。”
彰华闻言,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他最爱看她这幅娇羞的模样,可爱极了。白滢听到他带着戏谑的笑声,不过是他一贯坏坏的模样,可现在却大有含义。
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脱离,他顺势放了她下来,“到了,这就是那溪水。”
白滢扫视周边,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步入林间深处,前面是淳淳的溪流,在残阳里浮起如玉涟漪,淌出艳丽的水色。
彰华将她拉到石上坐下,坏坏地笑着,“让为夫伺候夫人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