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街道人生嘈杂,都在辱骂皇子哈玛。可白滢更担忧了,既然哈玛已经伏法,为何彰华还未回来?难道又出了意外?
石濑心急如焚,在庭院左右摇摆,白滢握紧裙衫,还有彰逸也跟着紧张,可除了稍安勿躁,别无他法。
眼看着屠苏节来临,乌孙国人举家换乐的呼喊声,白滢再也忍不住往外冲,“姑娘?”
石濑制止了她,片刻苏衲也匆匆走进。
“皇上呢?”
“皇上还没回来吗?”
几人同时僵住,原来彰华不在,那他去了何处?
众人慌了神,一个护卫开口,正是与彰华随行的那位,“援兵来了,我等随皇上杀出,可突然来了几名黑衣人,将皇上劫走了。”
什么?黑衣人,难道是桓弟,白滢有种不安的预感,以桓弟对彰华的仇恨,他怕是会对他下死手,可彰华孤身一人,怎敌得过多人?
众人还在商议,只见白滢冲出府邸,骑上一战马,朝皇宫奔去。
“快,跟上去。”石濑在后头呵斥,众人跳上马,跟在后头。
片刻,白滢来到宫门,城墙下,硝烟弥漫,火雾滚滚,地上一片狼藉,又士卒的尸,还有血迹,战争刚刚结束,多名士兵小厮正在清理。
白滢环顾四周,心乱如麻,她迅跳下马车,在周边寻找。
她不知在干什么,只凭借本能动作,她要找到他,要见他,石濑从身后见状,心痛不已。
战场上,无奇不有,皇上只有一人,从眼前的情况看,当时十分危险,白滢可以想象,那群黑衣人的凶狠与残忍,他怎会那么傻,不在宫里等候,非要跑出来?
白滢不断翻看尸,石濑也跟着查看,这个不是他,那个也不是,还好,还好,可此刻,那边躺着一个青衣的人,她的心瞬间紧绷,不是他,一定不是他,她飞奔过去,忽然被摔倒,脚被钢刀扎伤,可她却坐在地上,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敢,万一那人是他,她该怎么办?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滢滢?”
她身子一颤,侧头一望,彰华朝她这边赶来。他脚步有些缓慢,身上鲜血粼粼,长散乱而狼狈,可她不在意,只要他还活着。对,他是彰华。
白滢目光瞬间有光,忍不住哭泣起来,真的是他,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充满认真和诚心,重逢以来,她从未如此在意过他,真的很怕是梦,直到他将她搂在怀中,疯狂地吻着她。“滢滢……”
她喜极而泣,“你去哪里了,你可知,我到处找你。我以为你……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她哇哇哭了起来,捶打他的背部,又环住他的腰,未察觉彰华轻笑出声,身子晃动,此刻,他异常喜悦,想不到他受伤,却引来她的焦急担忧,她是爱他的,就算流血,那也划算的。
然,他还是撑不住,感到眼前模糊,他竭力地睁眼,想吻吻她,想拥住她,可最终还是倒在白滢的怀中,引起众人的惊慌……
一连半月,他都未醒来。白滢一直守在他床前,片刻不离。
原来,彰华被吴高所救,他随依奈等部落攻入皇宫,却在宫里一树林现皇上,他似乎遭人狙杀过,身受重伤,听他旁边的护卫讲,似乎遭到一群黑衣人的攻击。
看着白滢走来,瞬间支支吾吾。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不是桓弟所为?白滢皱眉,他被伤了腹部,胸口,性命垂危,幸好哈迷蚩让乌孙医术最高明的医者为他诊治,还拿出最宝贵的药材。
上元佳节,她都在彰华榻边度过。
哈迷蚩将自己的别苑让给彰华居住养伤,太子更是每日都来探望慰问,彰华助他们除掉逆臣,攻守皇宫,心里感激又感动,特别是太子,如今哈玛被伏法,国主之位非他莫属,更是对彰华拥戴而臣服。特别是彰华当日计谋,逼皇子哈玛谋反,他与哈迷蚩共进退,而他不能提前准备,只能与哈迷蚩共存亡,却没料到哈玛受完颜弼指点,战决,幸亏白滢从中使计,才拖延这几日,为他们赢得生机。
于是,哈达对白滢也是礼敬有加,见他懂得知恩图报,白滢暗忖,彰华果然慧眼识人,为自己寻得一可靠盟友。
别苑本不缺物质,哈迷蚩却经常让小厮送物品过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大局已定,他当场表示,愿意同南翎结盟,并联合西东部各个小部落。一切水到渠成,只盼望彰华能够醒来。
白滢坐在彰华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哪怕医者说,彰华已经挺过最危险的时刻,已无大碍,可她仍旧不放心,一想到他那被鲜血染红的青衣,那深深的剑伤,她就痛得无法承受。
这半月,她未曾真正睡过,脑海里不断涌起与那人的记忆,缠绵与纠葛,甜蜜与痛苦,爱恋与仇恨,心中不知所措,等他醒来,自己该怎么办,她还能狠心离开他吗?
她的情感似脱缰的野马,难收的覆水,此刻,她只想他好好的。
白滢睡眼朦胧,不知不觉便睡在彰华身旁。
等到晚上,只觉室内昏暗,却觉得脸上气息扑鼻,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伸手一碰,竟然是那熟悉的怀抱,还有那健壮的胸膛。
她一惊,轻轻起身,走到桌案点亮烛火,回头一看,彰华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垂下眼眸,不料刚走到床边,他用力一拽,她瞬间撞进他胸膛。
她惊呼一声,紧接着抬起眼眸,见到那张俊颜,他下颌紧绷,眼眸深深,突然,他闷哼一声,原是伤口又犯疼了。
“你如何了?”白滢又喜又惊,“我去唤医者。”
言毕,起身就要离开,彰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上床榻,搂在怀里不让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