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华的声音传来,白滢一惊,她衣服已经脱掉一大半了,只穿了件肚兜与亵裤,谁知彰华听不到她的反应,又是猛烈地敲打房门,“滢滢,你在吗?你若再不出声,我便进去了。”
“你先等等。”她急急捉起衣服,谁知屋子的地板乃是木制,她脚下一滑,整人摔倒。
还来不及爬起时,彰华猛然将门踢开,独自跑了进去。
白滢来不及遮挡,雪白的身子映亮了彰华的眼眸,冰肌弱骨,玉体如瓷,无数晶莹的光,迎着屋内摇曳的灯火晃动着,有的迷离了彰华的视线,有的荡涤了他的心扉。
她身穿嫩绿色的鸳鸯戏水纹样的肚兜,又玉色亵裤,那轻薄如烟的纱裙,还不及覆盖在身上,头散漫地垂落着,映衬得她犹如隐隐约约的蓬莱仙子。
他看了呆滞,却因那晚在池边的缘故,不敢细看,只因怕惹她不悦。
他迅将榻上的纱裙拿起,披在她身上,“天气寒冷,此处不比荒漠,当心着凉。”
他的手掌在接触到她肩上那莹润的肌肤时,犹如弹到一块清凉而又光滑的木瓜,满手都是细腻而舒适的脂香,心又开始躁动起来,却忍住不看,并为她包裹好身子。
面对他不慌不忙的举动,白滢心里十分不悦,应付得自如娴熟,八成是在宫里也经常这般服侍女人,才能如此得心应手。
想到这,她心里闷得慌,狠狠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握住,他看着她,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如此待女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他目光炽热,犹如冬日里温暖的太阳,要化柔她的心,她却微微一怔,别过头,“皇上要怎样待别人,那是皇上的事。同民女无关。”
果然,他神色有些受伤,却也舍不得她坐在冰凉的地上,抬手将她横抱而起,朝床榻走去。
白滢一慌,开始捶打他,嘴里开始骂道:“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彰华不为所动,任由她骂着,“你放开我。彰华,你个无赖,到现在还想欺负我,你若敢碰我,我必定饶不了你。放我下来!”
片刻,他将她放在床上,并为她拉来被褥,白滢急急躲进被子中,警惕地看着他。
彰华知她想歪了,脸色尴尬,看了她那红晕的脸,刚伸出手,又随即放下,迅转身,“我方才听人说你感了风寒,特地来看看你。这门坏了,你如今身体抱恙,吹不得风。我立马找人来修,还有,以后在房间,记得将门关好。”
白滢瞪他一眼,是谁说她没关好门,明明是他不请自来,强行闯入,如今,害得她不能睡觉,还强词夺理。
白滢气得抖,可惜,府内再无其他房间,苏衲只是太子的幕僚,身份不高,府邸自然简陋,除了自己的卧房,还有两间客房,还有小厮小婢的屋子,白滢要换房歇息,也只能到彰华的屋里,她肯定不愿,苏衲只能三更半夜找到工匠,天色已暗,工匠还没修好。
这么一闹,她也睡不着,只能跑到回廊,院中月光溶溶,风儿飘飘,她开始想念寒英,还有那生下来只见过一次的孩子,她流下眼泪,靠坐在木柱上,遥望天空。
可仍旧有人来打扰她。
白滢见石濑端着一盆热水,别过头不去看他,石濑见她却顿住脚步,“娘娘。”
白滢本不想同他打交道,凡是彰华的人,她都尽量躲着,她微笑着便要走开,石濑却一动不动。眼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石濑鼓起勇气,突然唤道:“莲贵妃——”
白滢一顿,转身回头,“莲贵妃早已不在,请护卫长唤我白滢。”
石濑将热水盆放在地上,来到她面前,“白滢也好高滢也罢,都只是个称呼,却改变不了你。”
白滢闻言不由得好奇地看着他,石濑不似石莱八面玲珑,能言善辩,此番竟能说出如此富有深意的话,她不由得一笑,“然,我还是我,可已经不是过去的我。”
石濑皱眉,被她的话堵住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白滢冷笑,又再次转身,石濑干脆挡在她面前,“姑娘,皇上生病了。”
白滢一愣,适才彰华还生龙活虎的,怎会病了?他们真是主仆,到现在还觉得她容易上当。
她冷哼道:“如此,该去找医者解决,不必来同我说。”
“姑娘,你真如此绝情?”
见白滢皱眉,石濑吞吐口气,缓缓道:“姑娘,我并非欺瞒与你,是皇上的咳疾又犯了。”
咳疾?他什么时候染上这病?然而,白滢忽然想到,上回在吴高府邸,石莱也曾说过,难道是真的?她看着石濑,目光定在他身上,等他解释着,他要是欺瞒,必会同他翻脸。
石濑道:“我是皇上的人,怎敢欺骗姑娘?那岂不是要挨皇上的骂。姑娘可还记得,五年前,哀牢山上,皇上本就被完颜弼所伤,后来姑娘坠崖,皇上一度打算同娘娘前去,他痛不欲生,一夜之间,鬓间染上霜华。过后,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皇后与众位娘娘屡次劝皇上要治疗咳嗽风寒,被皇上拒绝,其实我知道,皇上是在惩罚自己,他不肯治疗,拖着病体苟延残喘,恨不得将自己折磨死……”
石濑叹气,“每当天气寒冷,或者干燥时,皇上的咳疾就会作,严重时还无法呼吸,烧头疼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只能卧床歇息,无法提笔处理政务,医者说,此疾因错失治疗佳期,想要根治怕是难上加难。”
什么?白滢闻言,胸口一闷,踉跄几步。石濑又道:“西部夜间寒凉,木屋潮湿,阴晦,适才皇上的咳疾又作了,还咳出血丝,背部渗汗,我才要给皇上打水拭擦。”
看着白滢神色有缓,石濑试探性地问道:“姑娘,可要随我去探望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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