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我懂你。”大爷点了点头,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重,“可你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别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肩上。院里人虽然嘴上不说,可都看着呢。你要是真有办法,咱们就一起想法子,别藏着掖着。日子再难,也得一起过,不是吗?”
李向前听得心里一阵酸。他想起这些天自己为了不让院里人知道,总是悄悄摸摸地行动,甚至连累何雨柱也卷了进来。大爷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头。他知道大爷是对的,可他还是犹豫。他不确定,自己的这些“办法”是否真的能经得起众人的目光。
“大爷……”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您要是知道我在做什么,可能不会赞成。”
“我不赞成的,是你一个人硬撑着。”大爷语气坚定,“向前,院里的人再难,可咱们都是一个院里出来的。这些年风风雨雨,咱们谁靠谁过得去?有事你就说出来,甭管别人怎么看,你得相信咱这院里的人心还在。”
李向前低下头,目光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他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布袋,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这些日子来的画面:自己夜里摸黑出去,跋涉在荒地里挖那些难以下咽的根茎;院里邻居们干瘪的脸,孩子们啃着树皮的眼神;还有何雨柱那一声无奈的“你别把自己搭进去”。
这一切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缠绕着。他的喉咙干,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他很想告诉大爷真相,但同时又害怕说出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大爷看着他沉默的模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今天不说也没事。我就告诉你一句话——咱们四合院,不管再难,都是一个院子。你记住这点,别让自己太累了。”
李向前抬起头,看着大爷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耳边回荡着大爷那沉稳而有力的话语。
李向前回到自己屋里,心里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大爷的话像锥子一样扎在他脑子里,不断提醒他,四合院的人心还在,但他自己却总是刻意回避那些目光,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避开了。他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完全亮了,院子里传来一阵锅碗碰撞声,他这才坐起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桌角那袋东西上,沉默了很久。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事情已经拖得够久了,如果再不处理,迟早会被更多人现。想到这里,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躁动。他握紧拳头,低声自语:“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商量商量……”
院里这么多人,有些人信不过,有些人话太多,还有些人虽然靠得住,但未必愿意掺和他的事。思来想去,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秦淮如。
秦淮如是个机灵人,嘴上抹了蜜似的,院里人都说她有心眼儿。可李向前知道,这“心眼儿”并不是贬义。她虽然手段多,但做人算是有底线,平时还挺照顾邻里。更重要的是,她和自己算是半个朋友,平日里有点什么事也能说上几句。
想到这儿,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布袋,塞进一件破旧的外套里,低头出了屋。他绕过院子,避开了刚起床的几户人家,悄悄走向秦淮如的门口。
屋里正飘着饭菜的香气,淡淡的麦子香和一股子油腻味交织在一起,让人一闻就觉得饿。李向前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刚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谁呀?”秦淮如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带着些许疲惫。
“是我,李向前。”他压低声音。
屋里顿了顿,紧接着,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秦淮如探出头来。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旧棉袄,头随意地绾在脑后,显然没怎么打理。见是李向前,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向前?这么早找我干什么?”
李向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声说:“有点事想跟你聊,方便吗?”
秦淮如犹豫了一下,侧过身让开了门:“进来说吧。”
李向前快步进了屋,随手将门掩上。屋里空间不大,桌上摆着一碗半冷的玉米糊糊,还有一盘咸菜。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桌边的小板凳上,刚想坐下,又觉得有些不自在,索性站着没动。
“行了,有话直说吧。”秦淮如看着他拘谨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道,“咱俩也不是外人,别这么见外。”
李向前干笑了一声,从外套里拿出布袋,放在桌上。他犹豫了一下,缓缓打开布袋,露出了里面的内容:几块带着泥土的块茎,还有几根细细的野草根。
秦淮如低头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向前,你这是干什么?这东西,连猪都不一定能嚼得动吧。”
“先别急着下结论。”李向前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试过了,这些东西虽然不好吃,但处理好了,能充饥。关键是,最近地里能找到的东西就剩这些了,连野菜都快挖干净了。”
秦淮如伸手拿起一根块茎,用指甲掐了掐,现很硬,还带着一股土腥味。她皱了皱鼻子:“这玩意儿,你哪儿找到的?”
“昨晚在村外那片荒地里。”李向前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那地方没人去过,地里还有些零散的根茎。但我一个人挖不了多少,也不可能一直靠这个撑下去。”
秦淮如听了,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布袋,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向前,你找我,就是想让我帮你一起挖这些东西?”
“不光是挖。”李向前抬头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丝恳求,“我想让你帮我想个办法,怎么把这事儿做得不那么显眼,还能让大家都受益。”
这话让秦淮如愣了一下。她放下手里的块茎,双手抱胸,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李向前:“你这是打算干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