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善探进来身子,站在门边没有动,见赫连硕,没有了近一步的指示,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两个人对望着谁也不肯先示弱,长信竟然嗅出两分不寻常的火药味来,伸出手在两人中间挥了挥,插进话来:“我说。。。咱们刚刚是不是说到我腿伤的事儿了?”
慕容妤挑眉:“不错,长信公子的腿伤如何,我的确想试试能不能治。”
赫连硕大概也是不想在长信跟前同慕容妤把话说破,便也整个人的气场都松缓下来,眯着眼睛笑:“倒是可以试试。”
其实对于慕容妤的能力究竟能到什么样的地步,赫连硕也是不清楚的。
他之前其实也想过这事儿,只是一来不确定长信是不是愿意,二来不确定慕容妤是不是愿意,所以从来没提过,大概也是想着两人迟早要认识接触的,等到相熟以后慢慢劝说。
谁知道他还没开口,慕容妤倒是自己先把长信说服了,想来是受了云檀的刺激,倒算是阴差阳错,省去了赫连硕的诸多麻烦。
挺赫连硕都说可以试试,长信原本信喜善的心又更坚定两分,他觉得慕容妤肯定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否则也不会喜善和赫连硕都对她这么放心,更何况赫连硕从来不会
在这件事情上轻易提起,他既然坦然的说出这句话,便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有希望的。
长信竟然也隐隐有了几分希翼,整个人的语调又变得激动起来:“是么?既然可以试试,那神医姑娘要不要先看看我的腿?”
说着又要撩裤腿。
赫连硕抬手制止了,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长信:“这会儿看了,你准备就直接一刀下去给治好了?”
长信想象了一下那场景,抽搐了一下:“别吧,那也太疼了点。”
“你还知道疼啊?”赫连硕笑起来,“别急,等找到上好的催眠止疼药了,再瞧也不迟。”
长信又把腿放下去:“你说得也对。”说完抬脸看慕容妤,“神医姑娘也做些心理准备,我这腿丑得很,别吓着姑娘。”
慕容妤颔首,一脸平静:“没关系的。”
长信笑两声,没把慕容妤这声没关系放在心上,他自己都瞧了好几年才看顺眼,到时候慕容妤别被吓得花容失色就算是他的功德了。
但慕容妤心里面是真觉得没什么关系,她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凄惨死相尸体的人了,倒也不至于被吓着。
不过这话她也不好跟长信说,见长信同赫连硕似乎还有不少话要叙的样子,干脆提了包袱自己站起来了,说想歇会儿,便径直朝着喜善那边走,问她东院在哪里。
喜善看一眼赫连硕,见他颔首后,才领着慕容妤走远了。
慕容妤原本以为,晚些时候,赫连硕
是会来找她说事情的,但是赫连硕没来,问过喜善才知道,他似乎跟长信把酒言欢,两个人都醉了。
于是慕容妤也安心睡了,原以为赫连硕第二日会来,谁知道他刚回皇城,又大义灭亲在皇上面前深得信任,做了新的家主之后忙得整天见不到人影,倒是长信悠闲得厉害,最近在赫家翻天,非要搞一个人工水池出来,慕容妤去看过几眼,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捣鼓一些花花草草,转眼便是三日过去了。
此时的城外,一辆马车正缓缓朝着皇城进发,旁边跟着几匹马,挂着不少的货物,看上去像是风尘仆仆赶路的人。
例行过关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一行人便被放行了。
皇城里面大型酒楼客栈比比皆是,领头骑马的人随意寻了处地方,满脸的疲惫,下马问了马车里的人一句,车帘被撩起来,从里头走出来个俊逸青年,翠玉绾发,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星目剑眉,特别英气,惹得好些姑娘驻足望来。
他咧嘴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你瞧,这不是就到了么?”
正是顾君离。
而他拍的人,便是周擎了。
周擎真是有苦说不出,他干巴巴的应付两声,见顾君离进了客栈,才彻底松了口气,招呼身后的人都跟上来。
这一路要了命似的跑马,一直到皇城附近的那个小镇上才换了马车,以免过于招摇,周擎摸了摸自己的脸
颊,觉得自己来这一趟不仅瘦了十斤有余,命都要折两年,太难了!
看看顾君离这个神清气爽,高兴地不得了的背影,周擎长叹一口气,看来妤姑娘这三个字真是续命仙丹,他是无福消受了,只求到了靳国皇城顾君离能够消停两日先容他缓缓气,别再可劲儿折腾了!
但周擎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这辈子也没拜过神佛的缘故,到了这种时候,天上每一个人听到他的祷告保佑他的,房间刚刚开好,周擎还没进屋,就被顾君离拖到自己屋里面去了。
在顾君离屋里坐下来的时候,周擎脑子还有点发蒙,但是显然,顾君离并没有看出来他的疲惫和憔悴,也没看懂他眼睛里面可怜巴巴的哀求以及抿紧的嘴唇一旦松开就要嚎出来的委屈。
可能是因为他眼睛不大的缘故,顾君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了口:“你瞧,咱们到皇城里了,你有没有觉得,城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擎以为顾君离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一下子疲惫扫除大半,整个人都严肃警惕起来:“王爷,是发觉什么了么?我一路过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顾君离腆着一张脸笑起来,他这么一笑,周擎就头皮发麻,觉着顾君离这么问的意思似乎跟他理解的有些偏差,当然,下一刻,周擎就证明了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不仅是有些偏差,是大有
出入。
顾君离给周擎倒了杯水递到眼前,扬眉道:“来来来,喝了这杯水,咱们去城里转转,打听打听最近城里面都发生什么大事了。”
周擎抽了抽嘴角。
在顾君离期盼的目光里,视死如归一般端起水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