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江玄子提前站起来说要走,姑姑说了,药效发作得不算慢,稍微拖一拖时间便好,顾嫮轻轻咬了咬嘴唇,赶紧又道:“到底是我的生辰,要不费用还是公主府来出吧,我府上每年都有这笔支出的,倒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母后父皇也不会说我什么。”
江玄子舔嘴唇的频率明显增多了,顾嫮瞧出来他有些不对劲,手握紧,掌心已经开始隐隐有些冷汗。
“不好。”江玄子皱眉,觉得身上也有些热,脑子开始有些浑噩,他没有往奇怪的方向想,前两天熬得厉害了,身上虚热出汗,头晕眼疼也是有的,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安稳,可能
是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他抬手扯了扯自己衣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是错误的,衣领是禁区,十年来,江玄子从来没有在第二个人面前扯过自己的衣领,他脑子有些懵,但也只扯了这么一下,多年的习惯还是能够很好的克制住自己,“你已经嫁过来了,生辰理当还是由江府来操办,没事的,你尽管花就是了,我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银子都攒着的,也没有用处,放着也都是放着,你看着用便是。”
他肯为自己花钱,顾嫮倒是心里难得高兴了一下,说完这个,江玄子便站起身来,觉得太热了,想要出去透透气。
顾嫮心一紧,赶紧伸手拽住江玄子的胳膊,她记着姑姑的叮嘱,这个时候也不要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慕容妤不是也跟她说过么,她今天豁出去了,就算是接着药劲儿也好,她要把该说的话说清楚,想做的事情做了,他恨她那么多年了,桩桩罪行,不差这一件!
被顾嫮抱住的时候,江玄子张着嘴大喘气,脑子还在不是很清醒,他木楞楞的站着,只是问了一句:“顾嫮,你干什么?”
顾嫮还没说话,眼泪就先开始往下滚,随后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念叨:“江玄子,你明知道的,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别人笑我,说我,戳我脊梁我都不怕,我母后如何阻拦我也都不怕,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
,我当年小,我不懂事,我落井下石,我混帐东西,可那些事情是我母后做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也真的阻止不了,你恨我恨了十年,躲了十年,还不够吗?还要怎么样?!”
江玄子伸手去扶顾嫮的肩膀,被她更用力的抱住:“你又要推开我是吗?你这些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到底真的是有什么要紧事情非处理不可,还是就是为了躲着我?”
“顾嫮。。。你松开。”江玄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要使劲,但是身上好像也没有多少力气可使,“你听我跟你说。”
顾嫮知道他是又要敷衍自己,她不会上当了。
她在江玄子肩膀擦了把泪,随后心一狠,抓着江玄子的腰带一扯,就把他整个人给压到了身后的榻上去。
顾嫮没干过这种缺德事情,逼着别人要跟自己亲热,逼着自己用这些龌龊手段,这个时候实在是心里面的羞耻折磨着自己,她不去想,就凭着一脑子的热血胡乱干事。
温热的嘴唇覆盖上来的时候,江玄子脑子都爆炸了。
顾嫮的吻非常的青涩,甚至能够感受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剧烈的发抖,江玄子身上软得根本不正常,这时候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她的手钻进衣袍里,顺着就要往下摸。
江玄子别开脸,几乎崩溃的喊她:“顾嫮!住手!”
可顾嫮根本就没有听,江玄子只觉得内心的府邸轰然倒塌,推不动
,挣不开,只能被顾嫮一路探到下身,感受到顾嫮的身子在下一个瞬间比自己更加僵硬。
她突然抬眸。
震惊,崩溃,疑惑。
手下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摸到。
江玄子喉管锁紧,突然卸了所有的力气,抬起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人生永远像是一出戏剧。
在最辉煌的时候,唱响哀乐。
在最低谷的时候,坠入深渊。
就在五六天以前,他还在想,自己要瞒顾嫮多久。
被赫连硕扰乱心神,竟然就这么。。。失去了自己赖以傍身立足的秘密。
“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有?”
顾嫮比江玄子想的还要崩溃。
身上的重压突然送下来,江玄子不敢挪开自己的手臂,他不敢去看顾嫮的样子,不敢去听顾嫮的问话。
老天爷对江家的玩笑远远没有结束,他的苦难,也依旧遥遥无期。
当然没有。
江玄子想笑。
想大笑。
想撕破自己的咽喉呐喊出来:
当然没有!江玄女要去哪儿给你变出来一个带把子的江玄子!
去哪儿给你变?!
江玄子突然就在这一瞬间听明白了赫连硕的话。
卞京城的天要变了。
她这个人。
不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