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嫮她。。。怕是伤透心了。
“那边乱糟糟的,顾怀瑾还闹着要拿马鞭狠狠抽江玄子,他那几鞭子要是真落下去,江玄子怕是没命了。”顾君离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他赶着过来跟慕容妤说一声,即刻便要走,“江玄子虽然受了刑跪着,但立时三刻是出不了大事的,顾嫮那边我还没见着面,顾怀瑾虽然暂时被劝下来,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爆炸了,我还是要回去看着,外面乱成一团,你别出去,千万别出去,知道吗?”
慕容妤懂他担心,颔首应道:“我晓得,我哪儿也不去。”
得了慕容妤的保证,顾君离才终于扯着嘴角笑了笑,半响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还好不是你。。。”
说罢,转身准备离开,慕容妤喊住他:“顾君离。”
顾君离回首。
“你自己也小心。”
顾君离笑着摆摆手,转身走远。
而此时的戒台,只余江玄子一人,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形。
他挨了板子,彻底把脑子打得清醒
,越是清醒,昨晚的事情就越是历历在目。
他面上很平静,暴晒以及失血,让他看上去马上就要晕厥过去了一般。
寂静的戒台,迎来了不速之客。
长袍翩飞,脚步轻盈,江玄子听见了动静声,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来的人在江玄子身边站了会儿,风声在耳边轻响,像是低语一般。
“你何苦呢?”
身后说话的人是赫连硕,外面吵的要翻了天,他自己倒是在这里清清静静的。
江玄子没说话。
赫连硕叹口气,蹲下身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何苦这般?”
江玄子听了这话,才侧过脸来,看赫连硕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傻子:“我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驻国使来指点。”
赫连硕笑:“你在害怕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江玄子身上,像是把他彻底看穿了:“事到如今,你还有选择和退路么?江玄子,你不会以为受了刑这件事便过了吧?徐正保不住你,江家保不住你,你不答应,就是死,你要是死了,江家便没有了,你什么都明白,在这里苦苦支撑什么?你到了这个年纪,莫不是还期盼着,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吧?”
赫连硕的话半分错都没有,顾嫮不是寻常人,她是鎏国的公主,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和江玄子的香艳一幕,若是这个男人不要她,往后顾嫮的脸面往哪里搁?皇家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江玄子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可他依旧跪在这
里,是因为他心中有执念。
他坚持了那么久,突然被人打乱了所有的生命轨迹,江玄子不认。
他不想认。
哪怕跪在这里,祈求一点点的生机和可能,哪怕任性一次,连累旁人替他担忧求情,江玄子也像要任性这么一次,赫连硕说的对,他就是在等待的降临。
期盼能够有人,拉他一把。
他不能成婚,不想成婚!
可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神,没有所谓能够救他的人,他什么也等不到,就像十年一样。
“你明知道,这件事情是有人刻意为之的,不是顾嫮,还会有旁人,若是旁人,你难道不该庆幸,至少是顾嫮么?”
这些话,江玄子都明白,可赫连硕这般说出来,便刺耳得很,像是别有居心的人派来的说客一般。
江玄子抬起眼帘看他,眼眶泛红,嘶哑着嗓音质问:“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赫连硕,你一个靳国的驻国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我放弃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你都知道吗?!谁都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我说教,谁都不行!”
他的眼泪直挺挺的滚下来,委屈,愤怒,心酸,绝望,还有。。。仅存的希望,都没有了。
他好恨,恨得心都空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赫连硕盯着哽咽的江玄子看了半响,最终,还是伸出手,怜悯的,擦去了他的眼
泪:“我啊。。。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比如,我是应该叫你江玄子,还是应该叫你。。。江玄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