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妤紧跟其后,刚站稳,就见旁边另一辆马车飞快的越过了她们的马车,在前头不远处停下了。
慕容馥在西凉便是风头最劲的人,是以微微皱眉朝那方看过去,想必是要看看卞京城头哪家女眷这般不懂规矩
,竟然敢越过了太子妃的马车去。
谁料从那马车上走下来的人竟然是顾嫮,也不知为何她的马车没有挂公主府的宫灯,慕容馥瞧清楚是顾嫮后,虽然不满,却也只能瘪了瘪嘴,收敛了几分气焰。
顾嫮比东宫大婚夜慕容妤看到的时候还要清瘦几分,一下马车便也看见了不远处的慕容馥和慕容妤,两人站得近,一时分不清楚顾嫮的目光究竟是落在哪个人的身上。
慕容馥侧脸看了慕容妤一眼,随后堆起笑容,甚是殷勤的便朝着顾嫮过去了:“真是赶早不如赶巧,我与公主当真是有缘,宫门口既然遇见了,便一起进去吧,娘娘定然等着呢。”
顾嫮对慕容馥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她的笑容太假了,还不如站在远处不阿谀奉承也不傲慢无礼的慕容妤看上去真实一些。
慕容馥伸手想拉顾嫮,显得亲密一些,谁晓得顾嫮侧了侧身子,躲开了慕容馥的手,慕容馥脸色一下子僵硬起来,偏又听见身后的慕容妤扑哧一声笑,回头看慕容妤的时候,眼神要吃人。
顾嫮对慕容馥微微颔首,说了声借过后,便径直朝着慕容妤过来了。
陈姑姑赶紧上前握住慕容馥还悬在空中的手,见慕容馥气势汹汹就要跟上去,赶紧拽住了慕容馥,对她摇了摇头,小声道:“主子不可,那可是景云公主!”
那是皇后沈氏唯一的女儿,也是顾怀瑾万般疼爱宠溺的皇妹,自小
就很得鎏皇欢心,这要是众目睽睽下惹了景云公主,传到皇后和太子的耳里,往后在卞京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了。
慕容馥盯着陈姑姑看了半响,终究是愤愤甩了衣袖,眼睁睁看着顾嫮快步就到了慕容妤的跟前儿。
这段时间,江玄子一直在往平陵王府去,她着人打听过了,那日在街上遇见江玄子,他也是刚从平陵王府里出来,似乎和大哥哥还有所争执,离府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大哥哥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大闹了卞京一场,不惜自己受罚也要翻遍卞京城找到她,找她那日江玄子也跟着去了,这般频繁的出入平陵王府,跟这位西凉的大帝姬有没有关系?
顾嫮很想知道,也很想问,但在慕容妤跟前站定的时候,她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你伤好些了吗?”
慕容妤怔了一下,没想到顾嫮会额外跟自己说话,微微点了点头,答了一句已经无碍了。
顾嫮顿了一下,又道:“大哥哥的伤好些了吗?”
顾君离受伤了?
慕容妤撇眉,随后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银霜,银霜面不改色,眨了眨眼睛,自顾垂下眼帘没吭声。
顾嫮瞧两人神情,眼睛睁大两分挑了挑眉:“大哥哥为着调兵救你一事自己到父皇跟前领了板刑,你不知道?”
慕容妤摇头,她还真不知道,顾君离在她跟前半点都没表现出来,身边伺候的人也没人跟她开口,想必
是顾君离早就吩咐过了不许说的。
顾嫮唏嘘一句,掩住嘴,好半响才转了转眼珠子,凑近些:“我这算不算把大哥哥暴露了?”
几句话间,顾嫮便没了最开始的时候那种拘束感,她比慕容妤年长一岁,到底是蜜罐里长大的,和差不多年岁的女孩子说话,很容易就露出少女的娇气来。
旁人都怕她景云公主的名声,或奉承讨好,或恭敬避让,倒是这个没名没分的帝姬见着自己就同见着旁人一般无二,眼光清明,举止说话舒坦,让顾嫮自己也放松不少。
“多谢公主告知。”慕容妤微微福身,若不是顾嫮多问了一句,自己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顾君离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的。
顾嫮抿紧嘴唇,怎么也没看出慕容妤有什么特别之处,容貌虽说上乘,却也还算不上倾城倾国,身形瘦弱,跟板子似的,大概唯一的好处,便是宠辱不惊的性子了吧。
“若他对我能有大哥哥对你一半上心便好了。”顾嫮嘟囔一句,语气难掩失落,不过很快她就深吸口气把低落的情绪收敛起来,不想被银霜听见自己后边说的话,干脆伸手把慕容妤往旁边拉着走了几步,站定后才紧张的开了口,“前几日,江玄子是不是到平陵王府去了呀?”
慕容妤眨眼,顾嫮说的,应该是江玄子闯兰苑那次,是以颔首应声:“是来过。”
听这口气,两人似乎是见了面的
。
果然是去瞧她伤势的么?若不是探望伤情,她又怎么知道江玄子去过了?
顾嫮脸色不好看两分,心头难受翻滚,后半句话突然就不想问了,拂袖便要走。
慕容妤也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对,下意识就伸手拽住了顾嫮,见她疑惑回头看自己,脑子一抽,开口道:“天道使大人是去找平陵王议事的,你。。。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