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的时候比试即将开始,作为最晚到场的选手,他们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场内众人的注目礼。
池思源看向状似亲昵的两人,眉头稍稍一拧,跟在后头的狗腿子随即站了出来阴阳怪气:“两位少爷小姐好大的气派,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能险些迟到。”
视线一转落到其中一人身上,察觉到其表面展现出的虚弱,又是毫无人性地皱了皱眉,劈头盖脸一顿指责:“怎么搞的,万一影响到了等会比试的发挥怎么办。如果郊外那口灵矿的归属权没能落到我们池家手中,你就是最大的罪人!”
池千砚的目光在他面上轻飘飘地扫过:“只怕届时丢人现眼的是你。”
池珮嗤笑一声作为补充:“生活索然无味,□□点评人类。”
“你说谁呢?!”
依仗主子的威风作威作福惯了,一旦被忤逆,狗腿子心底的怒气马上就遏制不住地冲上了天灵盖,声音都气得变了调。
知道小弟说不过他们,再继续下去就要当场出丑,池思源及时出面,隐含暗示的眼神让狗腿顿时息声。
挑衅者的偃旗息鼓昭示着事端的结束。视线一偏,池珮瞥见了那两兄妹,迈开步子正想和大部队会和,左肩忽然被拍了一下,侧过脸,登时吓了一跳:“您怎么也在这里?”
秦长老:“。。。。。。怎么,我不能来吗?”
池珮极速否认:“没这
个意思,只是在想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你当然不会发现了。”
他来之前这俩搂搂抱抱,他来之后这俩如胶似漆,眼里根本旁若无人。
秦长老幽幽道:“你们配合的倒是挺默契的。”
池珮讪笑一声,琢磨着转移话题刻不容缓,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就被池知雪反过来找上了门,说是抽签结果发榜了,要不要一起去看。
她的出现简直是及时雨,迅速化解了即将到来的尴尬,池珮求之不得,与秦长老暂作告别。
本次比试的赛制很简单,先从三大家族中抽出两支队伍进行对决,胜者再与剩下的那支队伍做最后的比试,以此界定名次的高低。
由家主进行的抽签结果中,容氏轮空,其余两家将有一战。
一个时辰过后,裁判宣布池家以四比二的战绩获胜。
然而作为胜者一方,耳边传来好消息的播报声,池思源在下台时却并非多么高兴。
——对战应氏少主应冰吟,他输了,与小弟一起贡献出了己方仅有的两场失败。
倒是一直瞧不上的那几个支脉弟子,比方说池珮,发挥出了极高的水准。他在观战时就有听到别家家主给出了毫不吝啬的夸赞。
就连虚弱的池千砚也是,三下五除二撂倒了对手,得了句“少年英才”的评判。
在他从面前走过时,池珮捂嘴惊诧,杏眼瞪得圆溜,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有人打不过比自己低两个小境界的对手吧。”
池千砚语调淡淡地附和,语词犀利:“半步元婴在金丹初期手下走不过五个回合,很难说不是真正的废物。”
“。。。。。。”
池思源眸光微沉。在众人的交口称赞下长大的他自然是受不得这份气的,无奈要维持良好的外在形象,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败局的确是确凿无疑的事实,只得恍若未闻般大步离开两人视线。
他吃瘪池珮就高兴,回过头与池千砚相视一笑,又侧过几分弧度,兄妹俩震惊的神色映入眼帘。
“你们。。。。。。”池知雪找了半天的形容词,最后在老哥的提示下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大的胆子啊。”
“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池时闻左右看了眼,放轻了声音:“得罪了少主,小心被穿小鞋。”
“别担心。”
池珮岂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莽夫,她既然会作出这般行为,就代表已然思考好了后路。
“知不知道位于兖州的梧川学院?”
兄妹俩点头。
这是由都督府直接统辖的十一州最高学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偌大的十一州中每一处地方都由当地大大小小的家族圈画分割地盘,其中修士直接所属于出身家族,因此像宗门一类的社会团体便没有了萌蘖与发展的基本条件。
在这一大背景下,梧川学院便成了一个特例。
它招收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
给与他们最好的资源和最好的老师,毕业后优秀者可直接进入都督府,只不过招生条件也非常地严格,以至于苛刻,所以学生不多,也因此对各地家族不但没有威胁,反而还有所助益。它的存在也就此被默认了。
以平静的声调,池珮猛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要去试试看。”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谁都清楚它背后所需承担的巨大代价。
梧川学院的入学途径有两种——
家族保举与散修自荐。
自建校以来,以后一种方式进来的几乎为零。能在这个宗族社会中成为散修,不是被灭门就是判出了原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