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当然是否定的。
虽说对面又是许久未回,但从传讯符中零星传来的怒气冲冲的暴呵,宣珮辨认出了些类似于“兔崽子”“让你修炼也不好好修炼,学习也不好好学习”之类的话语,登时反应过来季灼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处境。
对哦,听说乾清山的体修都挺凶的,他们那的法则属于是打是亲骂是爱。
一会儿,只听季灼喘着粗气的声音从里边传来:“晚上山门集市我就不去了,明天就要周练了——”
他的话语倏地戛然而止,紧接着另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线随之响起,估计是在你追我赶的游戏中取得了优势地位,这回临得近,到底是让宣珮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人怒极反笑,道:“好小子,你还知道明天要考试?!那你怎么还把复习资料拿来当厕纸?!”
“师、师兄,”季灼讪讪笑了下,辩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当时吃坏了东西差点当场就窜了嘛,那时身边也没什么凑手的,我就看那堆资料挺顺眼。”
他说了还不如不说,对方冷笑一声,声音愈发清晰可闻,看来是在步步逼近:“顺眼?你看我手里的千斤顶顺不顺眼就完事了。”
随之响起的响彻天地的惨叫中,宣珮镇定自若地挂断了通讯符,同时在心中泛起的几丝悲悯中,诚挚地为老同学祈祷。
。。。。。。希望人没事。
在触及某一词语时她便早有预料,果不其然,这通通讯仅仅是一个开始,原本约好相聚出游的同学们纷纷来电表示学业繁重,明天就考试了,今晚好歹抱个佛脚做最后的一次复习。
想到什么,宣珮蹙眉向正通着讯的贺知雪问道:“沈长宁人呢?”
从同三位师兄车轮战对决那日起就没再见到他了,虽说以对方修为无需过多忧虑,但想起沈长宁在原著中沦落到的凄惨结局。宣珮便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一如所料,贺时闻就在他妹妹身边,因从前是室友与沈长宁关系更为紧密亲近,登时凑上来为宣珮解惑:“上回老祖出关,和掌门一同去了三明山,回来以后又就紧急召集了所有长老,除去正在闭关和在外边云游四方一时赶不回来的,基本上都来齐了,真是罕见。”
“沈长宁也在里边,自那以后,我好几次传讯符打过去都只匆匆说了声有事就挂掉了,估摸是忙得厉害。”
他还兴致勃勃地八卦:“诶,听闻那次三明山,整个修真界有头有脸的门派都遣人去了,声势这么浩大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还能是做什么?
虽说原著中对这事未有透出半分风声,但宣珮隐约觉得这事同齐然玉最后为加固封印而身死的结局有关。
不过就算有什么关联,同现下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的他们也并无甚关系。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呢。
眼看
贺时闻有长篇大论下去的趋势,宣珮心不在焉地敷衍“嗯嗯”几声,反手就挂断了通讯。
贺时闻:“?”
不是?先前在现代,贺知雪这么多次找你絮絮叨叨你都耐心听着不时给出自己中肯的意见,现在听我多说一会儿就嫌烦是吧。
他转过头看向亲妹妹,失魂落魄:“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有话讲。”
贺知雪:“别整这死出。”
贺时闻:“。。。。。。”
你们俩合起来就欺负我一个?
过不过分!
·
对于现代人而言,失去科技作为精神支撑的夜晚往往是漫长难捱的。
好在,考试作为现代文明中人们极其熟悉的一部分挺身而出,将其取而代之,以霸道强势之姿重新充实并丰富了人们的生活。
虽然连曾经职业是光荣的人民教师的江乐水,都宁愿舍弃这项娱乐活动,继续枯燥无味地修炼。
夜色弥漫,圆木拦起的小院中燃明点点流光,直至月上中天之际,灯火倏地扑闪几下,而后任由泼墨侵吞而暗沉下去。
合上书卷放到枕头底下,宣珮打算睡了,她记忆力很不错,从前考点范围里囊括几大本厚厚的书的政治历史,她都能接近满分,没理由记不下来送上门的试卷原题的答案。
如今的行为也只是尝试着用高低渗透学习法为自己再上一重保险。
桌前特意留好的一盏小灯明明灭灭,高床软枕,万籁俱寂,仅余山中虫豸鸟雀发出窸窣声响,虽说已
然许久未曾入眠,这种静谧的环境却最是催人昏昏欲睡,宣珮平躺在床上,面容宁静祥和,眼睛慢慢阖上。
她放缓呼吸,气息渐渐平缓。
一瞬、二瞬、三瞬。。。。。。一道哭嚎瞬时划破夜空的寂静,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