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笔耕不辍究竟会给人带来什么?
翌日,宣珮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门的,分明是修真之人,仅仅熬了一夜竟就疲乏异常,她将罪责归咎于室内桌案上整整齐齐放着的一叠昨日战绩,字迹娟秀,意蕴深远,就是通篇大白话,错别字频出,甚至还有少许拼音。
没办法,文化程度和那本几近翻烂的字典不容许。
日光下照,拨开朝晨的丝缕缭雾。
乘扇来到演武台,宣珮收起法器,抬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迎着刺目阳光下意识半阖上眼,再睁开,身侧阳光已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不少,直视前方时不似原先这么刺眼。
略一低头,与重重摔在地上起不来身的那人目光相接,登时睡意全无。
哦,熟人。
偏过头看了眼身旁的谢姓师兄,宣珮意外地挑了挑眉。
与此同时,那位熟人也在发出同样的感慨。
看了看双臂环胸戏谑着看自己的宣珮,再望了望站在她身后一脸平静深藏功与名的谢千砚,钱师兄嘴角剧烈抽搐几下,怒不可遏,却在前者淡淡却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不敢发作。
这对狗男女果然早就勾搭成奸了!
他原本还想将那个狗屁赌约的赌注赖掉,没成想大早上谢千砚直接破门而入来抓人,身后跟着一队执法堂的弟子。
谢千砚自己就是执法堂执事,这事摆明了是在假公济私。
他身
后,两个小弟还在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怎么办啊钱师兄,我们还没来得及穿里衣就被带过来了。”
他们表现得就跟走光了的黄花大闺男一样,满面写着羞愤欲死。眼圈泛红就差没当场哭出来了:“呜呜呜都被别人看光了,我不活了!我娘说贞洁是男人最好的聘礼,不三不四的男人是找不到媳妇的呜呜呜。”
钱师兄:“。。。。。。”
抹了把脸,他一个蹬地起身,同时太阳穴青筋直跳。这边的热闹一出,霎时就吸引了周围的人,见有新情况,不少弟子纷纷围了过来。钱师兄本想稳住心态,但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终究还是破了大防,冷静假面彻底碎裂,暴躁道:“别嚷嚷了!反正等会也是要脱的,早晚都一样!”
“就是!吵什么吵,就这么一点事。”宣珮很是赞同他的话,挨个瞪了三人一眼,环视周围一圈,点点头,道,“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我们宗内门的三位师兄,称颂他们的诚信。”
缓步走到打头的钱师兄面前,友善笑道:“来吧,大家都很期待呢。”
她身后的青年也冷冷看向他,平稳的声线中透有威胁之意,为其站台之意显而易见:“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抬头觑了眼那两个魔鬼的面色,钱师兄认命了,分别一脚踹上两个小弟的屁股给他们踢爬下,瞪眼示意他们别再废话扯皮,而后自觉地蹲
下身,咔咔两下干脆脱衣。
一瞬间,小弟贞洁烈男似的凄怆悠长的啜泣声同吃瓜群众的嬉笑声夹杂在一起,旁边那对师兄妹为要不要把眼睛捂住引发的争执更是为场面添上一分聒噪。
宣珮:“都是男哦不都是人类,遮遮掩掩的做什么,我看一下怎么了?”
谢千砚:“我也是为了你好,阴气和秽气重的脏东西最好不要看,看了可能会引来灾厄缠身。”
宣珮:“。。。。。。”
钱师兄:“???”
不是,你说谁脏东西呢?!
这宗门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最后是谢千砚退让一步结束冲突。环抱着双臂,宣珮慢悠悠道:“钱师兄莫心急,动作可以再慢些,大家都很愿意等,亲眼见证诸位师兄道歉的诚意。”
转过头,她朝向围成一圈的吃瓜弟子们朗声问道:“各位师兄师姐们,是不是!”
“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弟子嘻嘻哈哈地附和出声。
毕竟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况且里边还有一些是被三人得罪过的弟子等着落井下石。
他们的一张贱嘴可不止在背地里说过宣珮一人的小话,只是这种事只涉及口舌,太过微小,以往遭遇此事的弟子虽说气恼,却也不会为讨回公道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