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修士的识海极其私密,旁人根本无法进入,更别提在其中留下讯息。
除非……
薛冰吟目光一凛,暗自警惕起来。
自己身边潜藏一位大能,抑或是有魔修混进凌极宗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屏住呼吸静待半晌,仿佛销声匿迹一般,自那一语段后,没有语句再在识海中平铺展开,如同被秋风扫去的落叶,觅不得一丝踪迹。
狐疑的视线于四下逡巡不定,薛冰吟偏过头与身旁青年耳语几句,又探出神识漫向周边。
她做事算得上细致入微,搜遍了方圆十里却仍未察觉到丝毫魔修的气息,只得把猜想放在前者身上。
忽然,她眯起眼睛。
只见先前被自己找上门的那个师妹小跑上前,气喘吁吁地双手递过一个储物袋,态度是十足的诚恳:“薛师姐,这个还你。”
薛冰吟本想冷淡点头就这样敷衍过去,但又觉得有些别扭。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两人关系仅仅止步于前未婚夫妻,然而因为单恋闻云川,心中仍旧不由泛着点酸涩。
她忍不住去看闻云川神情,同时面上强压着揉出一抹稍显温和的浅笑,这对唯我独尊的大小姐来说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极其地做贼心虚,薛冰吟不愿让闻云川知晓先前自己去学堂找人麻烦一事,如此,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美好形象才不至于毁掉。
在礼貌道谢的同时,她暗示性
地说道:“能帮我寻回储物袋,真是多谢宣师妹了。”
“听闻你下午还要去学堂,现已午时,再不赶去恐怕来不及了。”
恍若没有听出言下之意,宣珮笑眯眯道:“没事的,师姐不必担心,我师兄已经帮我请过假了。”
就像足下扎了根似的,愣是要停在二人面前。
谁担心你了?!
薛冰吟气呼呼地想,先前这个师妹看起来不还是挺聪明的吗,为何会连这么简单的言中之意都没听出来。
然而,她自己也没有资格吐槽旁人。
薛冰吟的理由找的虽然不错,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她忘记了填补逻辑,也就是做出以自己的人设在面对这种情形时会拥有的反应。
不论是能够一口喊出宣珮名字,还是以薛冰吟的出手豪阔程度却没有给一个帮助自己的师妹谢礼,又还是其尤为糟糕、使得面上的心虚气短根本显露无遗的表情管理。
一切指向的最终结果毫无疑问。
被打算欺瞒的那人如若真能被如此简单的戏码敷衍过去,那就真是受伤伤到脑子了。
偏过脸看向薛冰吟,闻云川的声音温和但有压迫感,语调带着一种确凿无疑的笃信:“冰吟,你是不是去为难过阿珮?”
触上他一如既往温和且没有丝毫攻击性的目光,宣珮面上仍旧挂着微笑,心中却对这个称呼感到一阵恶寒。
距离事后都过去了这么多天,在宗内,甚至于整个修真界内,这件事或许皆
闹得沸沸扬扬,更别提闻云川又是亲身参与此事的人,怎么可能对事情一无所知。
虽说闻家罪孽深重,落到这个境地纯粹是罪有应得,何逞论他本人在此事中也摘不清。
但在知晓整一家族都被宣珮几人连根拔起后,这得是有多么大义凛然、拥有多么大义灭亲的精神,才能够在面对灭自己一族的仇人时还能如此若无其事,仿佛两人之间还保持着原来的关系,中间并未横着一道血海深仇。
越来越有意思了。
并未避开闻云川直直投来的目光,宣珮笑容渐深。
“我。。。。。。”
对上爱慕的师兄,薛冰吟的表现就像是老鼠遇了猫,对上宣珮时的飞扬跋扈无影无踪,如今倒是与外形相符的娇俏起来,咬着下唇眼神飘忽。
相当于是不打自招。
闻云川垂下眼睑,微颤长睫扫去跃动浮光,更显几分难得的脆弱,他轻声一叹,转回温柔的语气不失严厉:“我先前不是说过,我受伤与阿珮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够,才会出意外。”
宣珮:“???”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受伤,感觉你压根什么也没干,还白白抢他们一个功名!
还有,怎么这男的再某种意义上真不愧是剑修,人如其道,说话茶里茶气的?!
“师兄明明很厉害,是宗内最厉害的内门弟子!”
不愧是小迷妹,薛冰吟即刻反驳道,随即瞪了宣珮一眼。
在她看来,闻云川依
旧是在为宣珮辩解。
宣珮被瞪的不明不白,一连打出三个问号。
她原本的行事动机里还带有几分好意,想着解救恋爱脑也算大功一件,但毕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在好心不为所知并且没有好报后,现在行为的目的就变成了纯粹的离间。
原著中的薛冰吟不仅是闻云川的后宫,同时也是其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