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想要开口反驳,就被江瓷给拦住了。江瓷那倒要看看这个李林还能够说出怎样的混账话来。
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李风,江瓷也就明白了几分,他哥哥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但并非是丝毫不相信。
证据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
李林见自己的哥哥没有帮自己说话,走了过去说:“哥,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人都欺负到咱家里来了!”
李风被弟弟推了两下,依旧不为所动,李林这才看到哥哥手里拿着的东西。那上面的印章,和亲笔书写的名字都格外的眼熟。
在看到的那一刻,李林的视线就一直离不开那里,他的眼神当中也充满着无尽的恐惧和惊慌。
李林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哥哥说:“哥……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声音早就没有了刚才那般强硬的态度。
李风吞咽着口水努力平复着心情,此刻他的浑身都在颤抖,一只手掌撑着桌子,勉强让自己站起来,接下来每说的一句话,都是强行压制着内心想要爆发的情绪而说的。
“你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上面的字迹这个名字是谁所写?我们兄弟二人从小在一起,不管是字迹还是下笔时的习惯,都一模一样……李林,
你太让哥哥失望了!!”
李风一直都在平静的说完前面那段话,直到最后一句才彻底的爆发。将那签了字的纸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这一生也响彻整个李家,李林被这一下吓得不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跪在了自己哥哥面前。
江瓷和陆知白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以旁观者的姿态来看着这场闹剧。李家人自己闹出来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往往最后收尾的时候,才需要他们。
李风伸出手指,指了指那远在墙上的牌位说:“你看着那是咱们的爹娘,你看着他们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得起爹娘吗?”
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发泄自己的情绪,三两步走过去,将他爹娘的牌位取出来,重重的放在了李林面前的桌子上。
李林看着那牌位发愣,片刻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李风被气的一时头昏脑胀,一个坐不稳的险些跌落在地面。不过好歹扶住了桌脚,这才颤颤巍巍的坐回了原位上。
他没在看自己的文章弟弟而是对着江瓷道:“姜大人,抱歉,我没想到我弟弟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今证据确凿,要杀要剐随凭你们处理。”
李风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李琳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最亲爱的哥哥嘴里说出来的。
他激动的站了起来说:“哥!你竟要这般舍弃我吗?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入那大牢之中!?”
李风还冷笑一声回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哥哥?你知道这修缮桥梁的拨款有多么重要,你竟敢私吞!
我们李家祖祖辈辈都在这河东村生活,也因此深得邻居好友们的信任,如今你做出这种事……你要如何在这自处?”
李林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看重名誉和面子,竟比他自己的亲弟弟还要重要几分。
哑然失笑道:“哥,你知道这银子我做什么去了吗?”
李风是不想听她说有任何借口的,但江瓷倒是很好奇,但是河东村之内他能够将银子花在什么地方?
况且朝廷拨款下来的银子上面是有独特的印记的,若非是有字据,怎能随意花销,并且收了他银子的那人也有可能时常做这种倒卖官银之事。
“李林,你若如实交代,本官还能够酌情处理。”江瓷清了清嗓子,看热闹也看够了,也该开始这件事情的后续交代。
“我,是拿去还了赌债。”
李林这话是让李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李风听到赌债这两个字,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朝着他弟弟箭头踹了一脚。
“你居然还敢去赌!”李风情绪有些失控,江瓷便让陆知白给他按住,即便李林现在是一个犯人,也不能够在江瓷眼前受到任何伤害。
江瓷轻扣着桌面说:“李风,让你弟弟把话说完。”
他们兄弟二人本就愧对于官府。自然江大人说的话也可以让他们言听计从。
李风安静下来以后,李林才继续说着:“此前,哥哥生了一场大病之势,你可还记得?”
李风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时的他甚至以为自己一度就要离开如今这个唯一的亲人了,可没想到他却被那云游的老大夫给治好了。
但李林如今才告诉他哥哥,那并非是什么云游的老大夫,而是他特意花重金在镇上请来的。
那老大夫的看诊费非常的昂贵,若是让他哥哥知道,便一定不会同意救他。
可是李林从小到大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让哥哥死在自己的面前……也恰巧当时修缮桥梁的款项居然放了下来。因为他哥哥重病在床,所以这事只有李林一人知晓。
李林便想到了用这钱来救哥哥的性命,代替哥哥签字画押,拿到了银子,救好了李风的性命。
李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你,你居然用了一百两银子来救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哥哥还不如去死!”
江瓷再次扣了扣桌面,让李风冷静一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番话让他们兄弟二人皆是落了泪。
李林掩面大哭道:“我知哥哥脾气秉性定是不愿意治病,所以我才会铤而走险……但,好在哥哥现在已经恢复了,所以哥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
李风长叹一口气,他没想到这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回想到刚刚自己对弟弟那种态度,他心中便仿佛有无数个巴掌在扇自己的脸。
李林说的没错,他的确不能够看着李林就因为他而下大狱。李风和李林一样,跪在他的身旁对江瓷磕头道:“但是此时都是因我而起。若一定要有一个承担罪责的人,便让我来替我弟弟分担。”
“本官何时说过,需要有人去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