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的心思都是很难猜的,一个人心里怎样想别人是不可能知晓。
但是他就很开心,大人能够随着他一起出门。
这才刚走到集市上面,集市的行人已经开始来来往往了,虽然没有多少人,但这只是清晨。等到上午或者是晌午的时候,行人才会多起来。
江瓷疑惑道:“我们是不是出来的有些早了呀?现如今没有多少人,这些人大概都是为生活而奔波的。这个时候估计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便聚集过来。”
陆知白赞同道:“是这样的,出门的时候还觉得时辰有些晚了,却没有想到外面的行人竟然如此少,既然如此的话,大人吃过早饭了吗?”
从正经的事情突然就变到了吃没吃早饭这个上面。江瓷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之后,这才回过神儿来,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有些走神了,没听见。”
陆知白重复道:“我是说大人吃早饭了吗?如果没有用早饭的话,我们去春风楼里面吃一点之后再说。春风楼里面人来人往的客人并不少,咱们可以在那里等待着,正晌午的时候人多,这个时候再开始。”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完美的办法,既有一个休息的地方,又有一个吃东西的地方,到时候还能圆圆满满的把这件事情结束。
这一早上都没有展开笑颜的江瓷,第一次笑出了声来。拍了拍陆知白肩膀,赞赏道:“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陆知白轻哼一声,似乎是觉得江大人说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没那么的惊讶。
两个人走进春风轮里面,大早上的竟然还有两位客人。店里面的夏彦和宋红正在忙碌着擦拭着桌椅,每日这些桌椅和地面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也算是兢兢业业,根据沈月时不时的汇报,这个酒楼挂在县衙的名头上吃了不少的红利,最起码在这里做活的人绝对不会偷懒,也不敢去偷懒。
这些客人对待大家都是相敬如宾的,从来都没有觉得自身是客人就对店小二动辄打骂,又或者是瞧不起。
他们对于县衙的人都会高看一眼,以至于开了这么多日子。除了那位以外的事情之外,再就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
这样一来也算是好事一桩。
倒也有个好几只没有到春风楼里面坐一坐了,这里的所有一切还都是熟悉的样子。
随意的点了两个小菜,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偶尔夏彦和宋红会在不忙的时候过来先聊几句,但他们几乎都很忙。
江瓷对眼前的此情此景忍不住感叹。“其实如果不做这个县令,只做一个酒楼掌柜也挺好的,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收收银子。看看店面,也没什么难的。”
陆知白扬眉道:“怎么大人是觉得这顶乌纱帽戴的实在是太久了,有些沉重吗?想要过一过普通人而又平凡人的日子。”
“算是这样吧,可是毕竟每个人都不容易,即便脑袋上没有这顶乌纱帽,肩膀上也要有支撑起一个家的责任。”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运气极好的人一生下来家中腰缠万贯。否则的话,平凡的普通人每一日都要为自己能够混一口饭吃而努力。
那些经商得来银子发家致富的人也都是凭借着聪慧的头脑,还有手段和各处奔波的辛苦。
如果每个人只正在家中等着天上往下掉银子,那是绝对不现实。
江瓷叹一口气道:“所以我说不管做什么都很累,人活在这个世上每一天每一瞬间都是要累的。”
不知道为什么,二人说着说着就开始说到了生命大事之上。陆知白也是忍不住偷笑,随后提醒道:“大人现在怎么想的这么多呢?其实不管人生怎么样,只要高高兴兴,没有病痛,那就是最好的了。”
有些人虽然家产万贯,穿金戴银,但是命运却让他们长了浑身的病。有些人虽然受苦受累,但是身体健康,永远不用体会病痛之苦。
又怎么能够知道那些体会病痛的人想不想要分出自己的银子来换取自身的健康呢?
“我倒不这么认为。那些穷的吃不起饭,每日都需要劳动需求才能够换来一顿饭的人。或许在他们的心中自身有些病痛并不算什么,但最起码能够吃饱饭了。”
他们人的观点相当不同,也可以说是两种人生看法。
不过陆知白还是比较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我看了许多的病人,从前我作为大夫的时候也曾走家串巷为各种人诊治病情。
但是那些有钱人家,他们宁愿花重金也要让我把病给治好。同时他们并不是烧香拜佛,祈求上苍即便收回自己所有的金钱,也要令自身病痛痊愈。”
陆知白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开始回想到从前的日子了。
从前的她过的也不是愉快,根本没有现在欢乐的十分之一。
人都说有一技之长,走到哪里都饿不死,可是他年纪轻轻医术了得,又有几个人能够相信呢?
面前一位老大夫和一位年轻的大夫摆在眼前,换谁都会相信那位老郎中。而不会相信这一位年轻人即便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能够胜得过老郎中阅历丰富。
江瓷看着陆知白出身的脸,忍不住问道:“你从前也曾经是吃不饱饭的吗?”
这一个也字是脱口而出的,江瓷自己也都没有注意到。
陆知白但是捕捉到了,反问:“大人为何这样问呢?从大人的语气当中听得出大人从前也是一位有故事的。可我知道大人家中出生书香门第。怎么说都不可能对于温饱的事情有所感悟。”
江瓷一瞬间自己忘了,现如今已经是真真切切的古代人,而自己的所思所想内心深处却还觉得和这个世界并不能相融合并,不能互通。
她摇摇头,立刻改口:“并不是,我只不过是想到了从前见到的一些吃不饱饭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