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了我们殷家的藏宝图,你煞费苦心,串通一干官员,上下沆瀣一气,硬生生扣下一顶谋逆的帽子!我父亲刚烈不屈,你生怕到了京师会起其他变故,索性在半路上,命人动用私刑,将他们全部杀害……”
“三十四口,我最小的妹妹,她才四岁,你们担心留下祸害,连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呵呵呵……”李落面部颤抖,笑得凄厉,“没想到吧?就在那种情况下,还有人能活下来,在十年后的今天,来揭露你伪善的嘴脸!”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靳梁听完这番话,脸色不改,揣着宽袖道,“一直以来,本官都是秉公办案,无愧于心,广陵殷庄的谋逆案,时间太过久远,原本是没什么印象了,可前几天某些官员闹到本官面前来,便也私底下命人去翻了翻卷宗。”
“确实,不排除有些小吏过于急功近利,导致案件发生了微小的偏差,但本官批的每道手续,绝对都是有律可寻的,至于行刑之事,那是内部机密,岂能让你窥探到,什么半路上动用私刑,根本是无稽之谈……”
“住口!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过悔过,当面对峙,依然在抱赃叫屈,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无耻之徒!”李落嘶吼着,压紧了手中的匕首,“好,你不承认是吧,没关系,反正眼下我也没有其他什么要求,只想要你的命。”
“你不是自诩忠心么
,那就用你自己的命,来换九公主的命吧。”小太监勾起嘴角,瞥了眼紧紧挟持于身前的人,笑得诡诈,“她现在的身份可不仅仅是皇女,还是大绥的准皇妃,假如因为你的缘故丧了命,你猜,皇上会放过你吗?”
靳梁暗暗握紧拳头:“你……”
“李落!”
随着高喝,矫健的身形掠至庭院。
看清来人,李落眼中的阴鸷停顿了一瞬。
“我知道,外面那些事,与你无关。”段垂文厉声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公主放了,然后伏案自首,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现在仍然有效,你和你弟弟不一样,不要再犯和他同样的错误!”
有些话,在这种场合,他根本没办法言明,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此刻还有理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惜,事到如今,李落已经破釜沉舟,根本没想过再走回头路了。
他大笑一声,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无关?怎么可能无关呢!整个局,由我一手操纵,公主,也是我亲自掳走的……”
“原来,洞里那个人,是你……”夏侯芊含着泪,小声嗫嚅。
“怎么样,没想到吧?平日里卑躬屈膝之人,会那般凶狠的对你。”
“那你刚才说喜……”
“少废话!”
少女刚开口,即被打断。
李落微微撇开眼,冷声道:“公主,你还不明白吗,所有讨好的话,都是假的,咱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主仆之情。”
笨蛋,被一个太监爱过,这种事,怎么能宣之于众呢。
“好了,谁别想再拖延时间,现在我数三个数,要么把你们的靳侍郎捆了推过来,要么就等着看你们的公主血溅当场!”
“李落——”
“按他说的办。”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段垂文回头,与夏侯芷的目光对上。
后者微微颔首。
几名侍卫冲了过去,迅速将靳梁绑妥。
“太子,你……”
“怎么,侍郎大人不愿意为了公主做出牺牲?”夏侯芷沉声质问。
“当、当然不是。”靳梁梗着脖子否认,差点咬碎后槽牙。
“很好,放心的去吧,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本宫定会向父皇禀明,记你一大功。”
“……”
“所有人听令。”夏侯芷扬声道,“全部退出去,不可轻举妄动,一切以公主的安全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