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他艰难开口,“可是,我不回侯府住,那边只是个很简单的小宅子,估计你……会很不习惯,要不还是……”
“哎呀,还是什么还是,刚刚还说朋友之间要坦诚,转眼就赶朋友去住客栈,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夏侯芷大剌剌的勾住对方,推着往前走,“快点,咱们早点过去早点休憩,正好聊聊某位侍郎的事儿,我给你当参谋,本宫这个参谋可不是谁都请得起的,我跟你讲你可真是赚大发了……”
一刻之后,两人进了屋子。
段垂文点起烛台,照亮了房内的景象。
“呃……你的俸禄,真的没有被克扣吗?”夏侯芷尽可能委婉地说道,“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相助,更是我,作为太子……”
“没有。”段大人无奈道,“我一个人,平日里图个方便而已,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故没必要那么讲究。”
“喔……”她点点头,环顾一圈后,给予中肯的评价,“虽然不大,但还蛮干净整洁的,至少比客栈看着舒心多了。”
“你不嫌弃就好。”段垂文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夏侯芷没太在意,踱着步子开始打量起四周的布置来。
悬在墙上的佩剑,摊在桌案上的书册,以及一张没有丝毫花哨装饰、很大很结实的木床。
床上铺着青色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总之,处
处透着主人严谨且一丝不苟地风格。
她瞅着那床榻,忽然从心底升起一种扑上去滚一圈,彻底弄乱的想法……
咿呀——
门开了。
夏侯芷使劲吞了下口水,连忙压下那股邪恶的念头。
“我……”
一转头,对上一只正冒着袅袅白烟的木桶。
木桶后方,氤氲着男人略覆薄汗的眉眼。
“水准备好了,你先洗。”
“……”
夏侯芷承认,素来沉着冷静的她,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空白过后,开始找理由。
“咳,那什么……”
“不用担心,我这边有没穿过的亵衣裤借给你,然后换下来的衣物,我可以帮你洗,晾一晚,明早应该就能干。”
段垂文说得自然,对于这种自力更生的活计,显得相当熟稔。
这一点,其实早在野外山谷的那晚,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可惜,她担心的,并不是衣物的换洗问题。
“不用客气了,我真的不用洗……啊对,来之前,我洗过了。”她拉扯着身上微皱的袍子,睁着眼说瞎话,“你看,我衣服都换过了。”
段垂文哪里记得对方今早穿的是什么,毕竟太子的衣袍,都长得差不多。
差不多的奢华精致。
“那行,桌上有热茶和点心,你坐着歇会儿,我稍微冲一下。”
夏侯芷暗暗舒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能舒到底,又提了起来。
“哎,等等!”她尽可能地逼着自己不做出移开目光这种古怪的举动,直视着前方
脱得只剩条裤子的男人,微笑道,“你家,就没个屏风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