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动之际,指尖被轻按了下,随即听到段垂文不冷不热地说道:“不打紧,练武一事,自是要比迎接朝廷命官,要来得重要。”
周丰脸色微僵,以为他是听到了哪个嘴碎奴仆的闲话,短暂的尴尬后,即笑道:“说话要讲证据,少卿大人既是大理寺的人,想必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吧?如果没有证据,只是道听途说就拿来说三道四,这应当就是你们口中的……污蔑?本官有所怠慢,已经道过歉,可不接受无加之罪哦!”
一番话,看似谈笑,实则是十足十的下马威。
段垂文听完,神色未
变,语气依旧四平八稳。
“要证据?当然有,首先,大人外出都是坐轿,鞋底为何有残泥?后院泥土松软,通常经过那里时,会留下足印。”
“其次,发间的桂花,亦证实了这一点,刚刚窗外的奴仆说,今年官衙后院的桂花开得不错。”
周丰忍不住道:“就算我去过后院,那也不能说明——”
“脸色红润,太阳穴微微鼓胀,衣襟交领处残留的汗渍……”段垂文抬起手,打断对方的话,继而微微一笑,“不知周大人还想知道些什么,段某可以一一说予你听,其实不止练武,你今天做过的其他事亦可,比如晨起后……”
“好了,您别说了。”周丰败下阵,干笑两声,道,“大理寺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佩服,方才不过是与段大人您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您别介意。”
说着,扬手道:“来人,换茶!这茶都凉了,怎么还放在这儿呢,半点眼力见都没有!”
夏侯芷朝着身边之人投去一瞥,垂下眼,掩去眸底的笑意。
啧,可真厉害,没想到,她堂堂一太子,居然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呢。
须臾,奴仆重新端上了茶水。
这回不仅热,而且还是上好的碧螺春。
当然,无论有多好,夏侯芷都是不会喝的。
至于段垂文那边,并没有随着客套下去,而是直接切入正题道:“刚刚的玩笑,可以不介意,但如果接下来周副使还是瞒天昧地、谎话
连篇,本官恐怕就难以接受了。”
周丰闻言,搁在身前的手指有些紧张地搓了搓,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回想了下最近做过的事,没发现有什么值得大理寺来调查处理的,这才稍稍安下心。
“段大人尽管问,只要是本官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
“好,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十年前殷家三十四口谋逆案,内情到底是什么?”
问完这句之后,段垂文就紧盯着对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脸部变化。
他以为,以对方的心理承受状态,不管怎样,多多少少会露出震惊或者诧异的表情。
结果,什么都没有。
周丰认真的思索半晌,一脸歉然地说道:“抱歉,实在是太久远了,而且什么谋逆案……我当时,应该还只是个小小的北都尉,就算有什么大案子,也不可能经我手查办……”
“不经手查办,但经你手审批出城,甚至抓捕,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印象?”
若说周丰方才还有点配合,被这番追问后,神情明显冷了下来,摆起官威道:“段少卿这是在审讯本官吗?就算本官确实经手过你说的那个案子,那当时也是完全按照程序来走的,没有什么内不内情。”
不等段垂文开口,又道:“你要是不满意这个答案,可以自行去调查,若查出什么本官有违律法的事,便命人带着文书来提审,看你这样子,目前手上应该是没有文书的吧?既是如此,
恕本官不奉陪了,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