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病人都死了,段垂文等人也该出府了。
不过这种时候,根本没人有空注意他们的去留。
原先分来侍奉的几个家仆,均去前面帮忙,因此小院里算是空无他人,倒是方便。
虽然府内府外皆乱成了一锅粥,但死者为大,集所有人之力,傍晚时分,灵堂终于支了起来。
子夜时分,两道黑影摸上堂屋的房梁。
揭开瓦片,正下方即是木棺。
两排白烛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戴夫人搂着一双儿女跪在棺前,眼睛早就肿成了烂核桃。
“说什么只要你走了,我们娘儿仨便能过上安生日子了……往后我一个寡妇,还不被那些吃人的亲戚欺负死?你好狠的心哪……你让我怎么活,呜呜……”
声音渐渐孱弱,到底是哭累了。
这时,一个婆子走了进来,道:“夫人,您还是先带小姐和少爷去
里屋躺会儿吧,身子为重,现如今这情况,您可不能倒下呀……”
夏侯芷不禁伸出手,对着身边之人竖起大拇指。
厉害,这种时间都能掐得如此之准,这是访过多少人的灵堂了?
段垂文轻拍了下她的肩,示意多加注意,随后纵身跃下。
一个望风,一个开棺。
这便是他们今晚的要事。
沉重的棺盖被轻轻移开,以夏侯芷的角度,恰巧与死者的脸面对面。
“……”
她面无表情地与之冷冷对视,真想将对方揪起来暴揍一顿。
死归死,能不能先把话说完?
真是浪费时间!
戴高已经换上寿衣,基本上没什么可验的地方了。
其实段垂文要验的,也不是躯体本身,而是陪葬物。
按照大夏的殉葬制度,棺木里会放一些死者生前最喜欢或者最重要的物品。
包括但不限于玉佩,金银饰品,文房四宝等等。
如果戴高有秘密,那就一定藏在这里。
果然是个粗俗之人。
翻来翻去,大多是些金银珠宝,不见半点文人的底蕴。
就在段垂文快要放弃之时,一个不起眼的东西突然撞入眼帘。
黑乎乎的小木牌,表面被盘得几乎包了浆。
他拿起,对着烛火细细打量。
背面隐约有几个字,但由于磨损严重,实在看不太清。
“啾啾。”
鸟鸣声,是约定的信号。
他一凛,不再停留,果断地把小牌子揣进袖袋,将一切恢复原状后,轻巧地攀上了房梁。
不远处,传来对话和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