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嗤笑后,她淡淡道:“没什么,既然如此
,那就不洗了,早点睡吧。”
黄蜂寻思着,若是为了沐浴继续折腾下去,主子会更累,便点头道:“好,卑职……”蓦地,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口。
这回,换夏侯芷面露疑惑。
她回过头,不解道:“怎么了?”
黄蜂指着裤腿及袍摆内衬上沾染到的斑斑血迹,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没条件沐浴,您也必须清洗一下了。”
小半个时辰后,侍婢端来一盆来之不易的热水。
今日的柴禾用得差不多了,这还是那店家看在银元宝的份上,亲自拎着柴刀去后山现砍的。
放下水盆,黄蜂猛然想起什么,直起身道:“全是热水太烫了,得去找个干净的空盆来,舀些出来会比较容易放凉,您稍等片刻。”
说罢,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足下生风,呯地甩上房门。
却不知,这客栈的门没有宫里头的结实,如此用力一撞,木质的虎枢应声断裂,门扉竟是慢慢地半敞开了。
屋内,下半身脱得只剩条单裤的夏侯芷浑然不知,她趴在床上,正无语地托着腮。
唉,说到侍奉,黄蜂到底不如月莺细致。
但若说起信任,整个东宫恐怕没有谁能比得上那丫头。
毕竟,对方可是除了母后之外,目前唯一一个知晓她女儿身的人……
嗒,嗒,嗒……
沉思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夏侯芷以为是黄蜂,起初并未在意,直到声音戛然而止,才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黄蜂走路,
虽然同样轻盈,但似乎没有这么沉稳。
她皱眉望去,对上一张震惊的面容。
段垂文正站在屏风旁,手里还端着碗冒着白烟的东西。
诧异的目光,从她的脸扫向她的臀。
那里,晕染着一大块血迹。
颜色颇深,显然已经有些凝固了。
正在这时,另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兴奋的囔囔。
“主子!卑职找到个铜盆,它还是……新、新的……”
刹那间,三人面面相觑。
黄蜂攥紧了盆边,眼睑低垂,眸底泛起幽冷的光芒,心中开始判断在十招之内击毙对方的可能性。
是有些难度,但无论如何,殿下的身份都不可泄露。
哪怕拼上她这条命,也要封了对方的口!
僵持中,段垂文先开了口。
“抱歉,刚刚门开着,我以为……不过,虽说是难言之隐,但殿下你……不该欺瞒。”
男人后退两步,将粗瓷碗搁在小几上,微微撇开视线,胸膛起伏,似叹了口气。
“嗯,我……”
一时间,夏侯芷心乱如麻。
若换了旁人,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可……
她努力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此事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不就是裤子上沾到点血么,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而已。
该怎么解释呢?
正绞尽脑汁中,只听那低沉的嗓音迟疑着说道:“这种顽疾……我有所耳闻,据说很难治愈,平时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一旦发作……咳,不知殿下的痔
廔,严重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