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却是坦坦荡荡:“我再观察下伤口,你没醒之前,已经看过了。”
言下之意,现在矜持也没多大意义。
“而且,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顿了顿,夏侯芷又小声补上一句,熟悉的戏谑再度回到那张芙蓉面
上。
“咳……”
段垂文呛了声,阻拦的力道未松。
“我没事,不用……不用看。”
“都皮开肉绽了还说没事,虽说你有内力护体,但总归是血肉之躯。”她拍开那只手,三下五除二扯开腰绳,不由分说地拉高裤腰。
一边偏头往里瞧,一边解释道:“卷裤腿的话,怕扯到伤口,这样看比较方便,何况后面还有一群小丫头,知道你古板容易害羞,怎么样,我考虑得是不是很周全?嗯,不用谢。”
“……”
“嗯?耳朵怎么又红了,你这里面不是还穿着衬裤么,除了腿,我又看不见其他什么……”
不好做出太大的反抗动作,段垂文只得偏头闭眼,选择不去看面前这诡异的一幕。
好在对方没有继续过分下去,打趣了两句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视觉闭合,触觉便变得更加灵敏。
一抹温凉在皮肤上游走,时不时按动两下。
应该是疼的,可他却无端觉出了一丝痒。
英挺的眉越蹙越深,一滴汗顺着额际滑落,垂在身侧的长指亦无意识地蜷缩握紧……
就在少卿大人忍无可忍之际,某人终于住了手。
“不行,还是得上药处理一下。”
夏侯芷眸色凝重,快速系好衣袍,拿过一旁的披风为他盖上,转头扬声道:“来人!”
没人理会。
她沉下脸,刚准备说什么,此起彼伏的高喊声炸开。
“来人啊!”
“快来人!”
少女们围在栅栏边,又拍又跳,制造
出各种嘈杂。
夏侯芷:“……”
杜翠冲着她点了下头,凌小小举起手臂比划了个加油的姿势,高秀秀虽然依旧一副骄纵的表情,但倒没置身事外,也摸了个空碗,抄起筷子敲得叮当作响。
办法虽拙劣,但胜在直截了当。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不消须臾,看守的果然耐不住了,冲过来吼道:“嚎什么嚎?想死啊!”
夏侯芷本欲重复方才的话,但见对方粗莽的样子,闭了闭眼,改了主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一味的硬碰硬,讨不得半点好处。
她敛去怒意,尽可能地换上稍微卑谦的口吻:“这位大哥,我需要热水和金疮药,吴爷答应过我会留他的性命,可他现在伤口严重,若不及时处理,怕是撑不过今晚。”
除了皮肉伤痛并不觉得有哪里不适的段大人:“……”
“哟,我没听错吧?你之前不是一直挺拿乔的吗,怎么,这是在求我?”
看着小喽啰阴阳怪气的样子,夏侯芷倒是笑了。
她无视段垂文按住自己手臂的力道,从善如流道:“没错,我是在求你,求你给我一些热水和金疮药。”凤眸弯了弯,又意有所指道,“我一看你这面相,就知道与先前那个人不一样,有眼界,识时务,定是愿意帮我这个小忙,息事宁人,不给你们吴爷添乱。”
一番话,张弛有度,且戳中此人的心思。
小喽啰听得受用,便没有多为难,很快取
来她要的东西,离开前,目光在她和段垂文之间摆荡了一个来回后,嗤笑道:“只听说过玩小倌儿尝鲜的,还真没见过谁会为了个男人拼死拼活,今儿算是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