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好,的确有些突兀。
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起初,他明明心怀警惕,可后来……
生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止不住地生长起来。
枝桠在他的脑中撑开,顶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心里明白,应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将计就计,还能改变局面,有所反击。
可对面那个人,致使他根本无法运筹帷幄,整个人连最起码地理性都快丧失了。
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出现在对方面前。
夏侯芷正端着酒盏,突然见到人,明显愣了下,继而若无其事地招呼道:“你来啦?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我好让人去接……”
“我们聊聊。”
素手一顿,缓缓搁下杯盏,随后抬起摆了摆。
四周的宫人们躬身退下,鸟嘴仍立在一旁,纹丝不动,脸上露出警觉地神色。
段垂文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他扯了扯唇角,道:“我以为,自己是不同的,没想到,其实从未改变过。”
“你也下去吧。”夏侯芷偏过头,淡淡道。
“是。”
人全部走光,花园里恢复了静谧。
京师即将步入冬季,四周连声鸟鸣都没有,静得仿佛只有他们二人的心跳及呼吸。
“都听见了?”
夏侯芷也不迂回,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她低头,抿了口酒,悠悠道:“段垂文,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吗?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并没有欺骗你,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
此话一出,男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他身上的伤尚未完全痊愈,急切地赶路加上这番刺激,整个人气息紊乱,眸底渐渐浮起了些许猩红。
若是之前,那人早就满脸心疼地过来搀扶了。
可眼下,像是完全没看见他的异样,仍交叠着双腿,半倚软榻,悠然自得地饮着酒。
面无表情,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昔日的太子,仿佛又回来了。
冷血冷情,薄情寡义,眼中只有权势。
段垂文蓦地笑了声,嘴唇却是变得红润了,似沁了血珠一般。
“呵,你这样做,就不怕我……”
“怕什么?”夏侯芷亦笑了起来,手腕微微晃动,带动着杯中的美酒起了点点涟漪,“别忘了,我早就做好了完全之策,不怕你报复。”
“我说过,你服下的毒药,世间仅此一枚,过去,解药都是由我掺入你的食物或者茶水中,让你饮下的,故你毫无知觉。”话锋忽地一转,她冷冷道,“但如果以后你当真要与我作对,甚至去说些不该说的……想想你的父母,你的阿姐,以及你段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
“夏侯芷,我一直认为,你心中自有大善,你的所作所为,虽与我的理念不完全相符,但我以为你是身不由己,可现在……我算明白了,原来,自始至终,只有我是不清明的,在这场角逐里,是我输了。”
“既然输了,那就得认。”夏侯芷露出不以为然地神
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