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一看,是黄蜂的手。
“主子……您应该明白的。”
“我不明白。”她吸了吸鼻子,撇过头,“若是我,绝不可能如此无私大度,我……”
余光瞥见立于门口的高大身形,话语不由地一顿。
“主子,求您……”
“……我答应你。”
“谢谢主子,谢谢……”
手指愈发冰冷,随着声音的渐弱,从她的掌心缓缓滑落。
与此同时,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
是袖袋里的珠子。
陆续滚至夏侯芷脚边,不多不少,刚好九颗。
她怔怔地看着,从怀里摸出一早准备好的第十颗珠子,连同前面那些,一起包好,放入侍婢的手里,随即站起身,望向身后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
天黑了,火把燃起。
当其余营救的侍卫们闻讯赶来时,纸窗上映出一道沉默却狠戾地剪影。
他们的太子殿下,正提着把
长剑,反复刺入那些早已死去的叛军。
直至血肉模糊,亦未停歇……
景乾宫。
“退朝——”
众官员如潮水般离开大殿,朱公公迈着小步走至夏侯芷面前,道:“殿下,圣上召见。”
“咳咳……”
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自屏风后方传出。
夏侯芷很自然地欲步入内寝,却被拦住。
“殿下,圣上身体抱恙,太医说暂不能见风,您就在外面候着罢。”
她皱了皱眉,不置可否:“好。”
“咳咳……太子啊,那仙丹,寻得如何了啊?”
“回父皇话,目前已深入腹地,正在——”
呯!
一只瓷瓶被甩至地上,碎裂的瓷片四溅。
夏侯芷及时后退,仍被划破了衣角。
“撒谎!你在骗朕!”惠帝拍着床榻,勃然大怒。
她心里一个咯噔,面上不动声色,躬身道:“儿臣不敢,儿臣一直按照父皇的指示去办事,不曾有丝毫懈怠。”
“没有懈怠?你以为朕老糊涂了是吗?朕还没老——咳咳……”
“皇上息怒哇……”
“滚!”
哗啦——
又一阵物件破碎的声音。
夏侯芷沉了眸色,垂下眼睑。
近来,父皇的脾性是越来越暴戾了,恐怕……与那神香有着很大的关联。
神香被毁,对方一定是恨极了自己。
奈何她尚有可用之地,加上借口完美,故无法发作。
不过,暂时不发作,不代表永远不追究。
她明白,有朝一日,父皇一定会给予个深刻的教训。
半晌,粗喘终
于平息,惠帝幽幽道:“朕知道,此事办起来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