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形皆一僵,段垂文稍稍退开,轻吁了口气,懊悔及恼意,几乎同时自眸底浮起。
“抱歉。”
明明对方才是真正地始作俑者,可他还是一边迅速地替女子整理衣裳,一边低声为自己的冲动道歉。
“道什么歉啊。”夏侯芷凤眸一乜,理直气壮道,“咱们名正言顺,是外面的人不
识相罢了。”
“……”
虽知是歪理,段大人还是笑着附和:“嗯,娇娇说得对。”
半晌得不到回应的李斯急了,再度抬手拍门:“段哥?段——”
咿呀,门被倏地拉开。
段垂文面色如常,但李捕头还是从中依稀察觉出了一丝不悦。
不过,莽汉就是莽汉,李斯挠了挠后脑勺,不解道:“这天气候正舒爽,您做什么关着门,多闷啊。”
“本宫与段大人有要事商讨,不关门,难道要让这大理寺的人都听了去不成?泄了密,如何处置?”
李斯一见那摇着折扇走近的人,霎时缩起了脖子,咕哝道:“参见太子殿下,您……又来了啊。”
这个又字,自诩用得非常准确。
毕竟,近些日子以来,太子都快住在这里了。
不过,每次来都不走正门,神出鬼没,常常吓大家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有剿了大理寺的打算呢。
段垂文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以身形挡住身后之人,继而沉声道:“什么事?”
“城南发生了一起案子,嫌犯指名道姓要见您,说今儿若见不到您,什么都不会说,逼急了要血溅当场!”
他一皱眉,当即迈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顿足道:“你先备马,到门口等我,取件东西,稍候便到。”
“好!”李斯不疑有他。
段大人返回屋内,却没有去取东西,而是拉着太子殿下来到角落,盯着那犹漾着桃红的粉颊,忍不住再度低头
亲了口。
没敢太重,怕留下什么令人生疑的痕迹。
夏侯芷勾着唇角,戏谑一笑:“段大人,你这副样子,让我甚为惶恐啊,没想到,我还有成为祸水的一天,啊,或许应该换个词,狐媚子?”
“不准这么说你自己,与你无关,是我……定力不够。”耳后根染上一点薄红,段垂文面露愧色,却又振振有词,“但人之常情,而且按理说,首次成亲的官员都有长达十五日的婚假,我……”
“别!”夏侯芷脸色一变,忙催促道,“你、你还是赶紧忙去吧。”
最初的那三日,几乎没能下得了床,这要是真休沐如此久的时间,她岂不是要落个半残?
段垂文眸色狭促,目露无奈,抬手揉了揉女子的发顶,叮嘱道:“你暂时别出去,缓一缓再离开,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你……”
“我回东宫!”
“……行。”
段大人叹了口气,一边反省着自己近来是否真的有些过分,一边哀怨地离开了。
须臾,夏侯芷从后门走出。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停在巷子里,黄蜂坐在车辕上,晃荡着两条腿儿,正眼巴巴地瞅着不远处的小食摊子,默默地吸溜着口水。
“想吃便去买,别把本宫的马车给淹了。”
侍婢闻言,下意识抬袖擦了把嘴角,继而发现自个儿被主子给调侃了,垮下脸,咕哝道:“不,您答应过卑职,倘若在宫外也能坚持不吃零嘴,便额外赏一颗珠
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