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好大的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杨休再怎么枭烈张狂,打不过柴青山的情况下,照样要服软认栽。
一口铁胎弓拉开十次,四箭中靶。
初试完毕,便匆匆离去。
临走之前如狼回,深深地看了纪渊一眼。
显然是结下梁子了!
“也许真该一箭射死他。”
纪渊弹了弹指甲,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他最不喜欢有人盯着自己,尤其是一条没法交流的疯狗。
国公义子又怎么样?
反正他把总旗伤了,百户打了,千户也得罪了。
债多不压身,再来一个也无妨。
“也不知道初试过关,讲武堂有没有奖赏?给点银子也成啊。”
等到考生各自散去,纪渊出了内院,小声嘀咕一句。
他那门下品武功《金钟罩,急需道蕴之力进阶。
“纪兄很缺钱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是那个头戴银丝抹额的俊俏小白脸。
“银子当然是多多益善,没人嫌少。”
想到那张武会烫金名帖,纪渊扯了扯嘴角道:
“怎么?郑兄想当善财童子?”
郑玉罗那双上翘的狐狸眼忽闪忽闪,眨动道:
“巧了,我家里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哟呵。
好大的口气!
这是有几个矿啊?
纪渊觉得这人有些意思,故意问道:
“敢问郑兄家里做什么的?天京城里盐铁漕运布匹丝绸……入得是哪一行?”
郑玉罗昂挺胸,似乎就等着别人这么问,充满自信道:
“都不是。我爹开钱庄的,通宝钱庄纪兄你听过没?那便是我家的生意。”
这下轮到纪渊绷不住了,嘴角抽动了一下。
好家伙,敢情你是家里印钞呢?!
不过让郑玉罗最震骇的,还是纪渊丝毫不顾及后果的那份果决。
倘若杨休没拿住那支玄金箭,可就真的死了。
射杀国公义子,谁做之前不得掂量一下?
那纪九郎却没有半分犹豫,也正是这种锋芒乍现的锐烈杀机,彻底激怒了杨休,让他不愿意罢手!
站在魏扬旁边的柴青山,由衷说道:
“你欣赏此子,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这纪九郎骄狂强横之间,不失慨然雄浑之气。
进退有据,粗中有细。
若他出身再好些,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谭文鹰。”
魏扬面露苦笑,听懂了话里藏着的意思。
同为钦天监宗师榜上有名之人。
宗平南第五。
谭文鹰第八。
前者镇守招摇山,官拜大将军。
后者驻留天京城,入主朝廷中枢。
一人仕途到头,一人前途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