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他受伤屈指可数。
最重的上就是顾岚捅的这一剑了。
季宴礼又是疼痛,又觉得身体仿佛被顾岚打了烙印,再也抚平不了,深深镌刻在他身体里。
无端的竟然有一种……甜蜜感?
啊,季宴礼无声流泪。
这,这么变态的想法,他他委实难以启齿。
顾岚哪知他想什么,男性肌体,肌肉紧绷,有着与女性截然不同的力量感,她的手触到他的肌肤仿佛被烫了一般,差点缩回手。
顾岚抿了抿嘴,手也没松,硬着头皮继续将季宴礼的衣服褪下,不过动作轻柔了许多,“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看到伤得那么深,顾岚真心实意再一次道歉。
季宴礼随着她的动作,稍稍挪动肩膀,好方便她上药包扎,听她自责,淡淡摇头,“你方才已经道过歉了……”
顿了顿,季宴礼又说,“不过,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喊你你也不理,眼睛像是着了魔一般,直愣愣的,若不是你后来回神,我都以为你被谁夺舍了呢。”
顾岚将药均匀洒在伤口上,平淡道,“也没什么,就是看见我母亲了。”
季宴礼知道千机门一大家子都是孤儿,话到这里,知道勾起了顾岚伤心事。
他也不知如何安慰,有些无措起来。
哪知顾岚好像没什么似的,自顾自往下说,“记忆最深的是我母亲常说我小时候调皮落水的事情,可是关于落水之事我全无印象。”
落水的事情,顾岚以前没有在意。
但是今日再次被提起,她忽然觉得有些蹊跷。
按理说那样可怕的事情,记忆应当更深刻才是,就好比小学一年级时她曾从学校二楼滚下来,摔断了腿,这事儿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当时腿断了时那种痛楚的感觉。
落水差点被淹死这样的事情是生在幼儿园,前后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怎么会毫无印象呢?
除非……
除非,当时顾岚已经被淹死了,而她是鸠占鹊巢,占了人身子,但是却完全忘记自己来自何处,只以为自己仍是原主顾岚。
否则很难说的通。
而且,现在细细回看,那段时间确实有许多奇怪的事情。
例如她曾感觉家里一切都很陌生,陌生到夜里会哭着醒来。
母亲以为她是因为落水害得,带着她睡了好几晚。
例如,她很多亲戚都不认识了,就连外婆也是经过母亲提醒才知道,当时大家都以为她吓傻了。
会不会是因为她已经不是她了呢?
季宴礼等着顾岚说下去,等了半天她就没声了,忍不住回头看她,见顾岚正在无意识地给他包扎,眼神却死死盯着他的伤口,也不说话,像是陷入沉思,又像是着了魔。
季宴礼心中一动,害怕她受到什么刺激,动了动,提醒她。
没想到却被顾岚拍了一下。
“别动。”
“哦。”季宴礼就乖乖地不动了。
还好还好,只是沉思。
顾岚撕了裙角一圈,扯了扯,又取出干净的手帕按在伤口上,之后便将扯下的裙角绑住伤口,从季宴礼腋下穿过,紧紧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季宴礼老老实实地看着,顾岚手法笨拙,却极为有耐心,裙角布料几次滑脱,她也不着急,重新固定好,最后缠了几圈,总算是满意了,顾岚才打了结。
“好了。”顾岚拍拍手,方才用了清洁咒,将他身上的血和手中血都清理干净了。
包扎虽然耗费了时间,但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顾岚满意地拉了拉季宴礼,“看看怎么样?”
季宴礼瞥了一眼,肩头被包扎的结实,血迹也没有了,忙笑笑“好得很。”说完,赶紧将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