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是费舍·赛朗特第一个下来打招呼的人,这令周围人对这一位十分面生的金红头表情高冷的女人很好奇,纷纷侧过目光来打量,但是晚宴上充斥着音乐和其他人的说话声,这里说了什么,其他人几乎没有听见。
费舍·赛朗特年近六十,身材保养得当,不像一般的政客看起来富态十足或者满目狡猾算计的精光,他的长相十分正派,有一种军人气质,肩背挺拔,浓眉大眼,两鬓已经灰白却没有刻意染成金棕色,这更给他增添了一股随性平和的气质。
沈酒忽然之间有些理解爱迪莱德为什么给这个候选人下注了。
尤其是在注重种族和身份的上流圈子里,娶一位黑女人,更是难能可贵。这个费舍·赛朗特据说出身于边缘贵族,靠着自己的一步步打拼在几十年间从基层步入了核心政治圈,被称作是“最接近人民的未来总统”。
费舍·赛朗特举起酒杯,神态不卑不亢,向沈酒表达诚挚的感谢:“权崔女士,虽然你我并不相识,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帮我。但我向你保证,你对欧美嘉星球公民的无私贡献绝不会被辜负。”
沈酒拿起酒杯跟他轻轻碰杯,黑色的眸子闪烁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暗示:“我喜欢你那句口号。希望将来你所做的事情能够让你的口号变成现实。”
费舍·赛朗特的竞选口号,前一句是——为公民而战;后一句是——让世界更平等。
这时,一个侍者突兀地走进了这边的圈子里,一只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正从托盘底下要拿出什么东西来。
“小心!”
安德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只听到一声枪响打破了晚宴的和谐气氛,现场犹如被投下一颗原子弹,顿时乱成一团。
枪声响起的瞬间,沈酒面前的费舍·赛朗特被安德烈扑倒了。
一滴鲜血溅到了沈酒的眉心处。
只见费舍·赛朗特的脸庞一侧被鲜血染红,他倒下去时不知道是生是死,安德烈的这一声提醒,让周围的安防人员立即冲了上来,团团围住了赛朗特夫妇:“护送赛朗特先生离开!”
那名开枪的侍者在开枪后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狙击手几枪之内就将他击毙在地。
尸体就倒在沈酒身后不远处,鲜血从体内流淌出来,浸湿了身子底下厚厚的红色地毯。
“妈妈……”伊莉雅呼唤母亲。
她依靠在沈酒的怀里,听着母亲的心跳声,反而没有感到那么害怕了,因为母亲一直在保护她,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沈酒下意识就把伊莉雅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包裹住。
沈酒从身后那具尸体上转移回冷峻的目光,低头安抚着伊莉雅:“没事了。刚才你表现得很好。”
伊莉雅两只眼睛里绽放出勇敢的目光。
罗伯特拨开周围吓坏的人群跑向他们:“你们没事吧?”
沈酒摇摇头,看向走过来的安德烈,他的衬衫领子上沾上了鲜红的血迹,包括颈侧也是,她立即上前,伸出手去触碰他脸上有血的部位:“你……”
“不是我的。”安德烈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目光落在了正在被安防人员搜身的那具尸体上。
沈酒把手放下:“赛朗特怎么样?”
安德烈悄悄透露道:“打中的不是重要部位,人还活着。已经送往医院去医治了。我无法待太久,万一去医院的路上再出状态……”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走吧。”
安德烈看着她,仍有些不放心:“那你……”
沈酒朝他露出一个放松的笑:“以我目前的身价,赛朗特醒来后肯定会见我。罗伯特邀请我和伊莉雅去你家住,他要是问起来你知道怎么回答了吧。”
这时,罗伯特插进话来:“安德烈,你就放心吧。她们母女俩我会照顾好。”说完后,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歧义,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们又不是安德烈的妻子孩子。”
安德烈看着呆萌的大哥,忍俊不禁,清清嗓子道:“那我先赶去皇家医院。大哥你们尽快回到家中,到了向我汇报。”
说完,他挥手离开,走之前偷偷捏了捏沈酒的手,这一幕,被伊莉雅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