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绿两色的星槎出呼啸的巨大风声,撕裂了云层顺着星槎码头的方向所疾驰。
这种有着罗浮标记的星槎是专为执行特殊任务的飞行士所设计,它们区别于正常星槎所诞生的四道流程,在最后的成型阶段会由工造司的工正亲手改造进行精密的升级。
它被设计得极其激进,通常在云层中飞行时,它能爆出比普通星槎更快的度,且伴随着高飞行的进程时还会出刺耳的轰鸣声,工造司的工正说它高飞行时便如‘帝弓手中离弦劲射的箭矢’。
而眼下这艘星槎的度更加夸张,它在起步的瞬间总是能掀起狂风呼啸,引得乱流飞窜,而这艘星槎的飞行士却十分淡定,耳边是撕裂空气的尖锐啸声,上方是如海浪般的云层,下方是深邃不见底的星海。
它在星槎流中穿梭,引得一阵阵惊呼声响起,而路径拱桥边负责检测的航务官只是微微颔,面对有着严重倾向驶过的星槎选择了点头问好,一副出入平安的祝福神情,而不是伸手示意拦截,一副要开罚单的模样。
对于这类的特殊星槎,在天舶司中早已拥有相应的备案,它们在驶过天空时总是如流星般划过,唯一的缺点是噪音标。
可在工造司看来,极致的度才是巧夺天工技艺的表现,而像是噪音与舒适感之类的体验则是可有可无,他们的工作是制造出能快穿梭战场的死神利刃,而不是舒适的移动沙,所以像类似的物品他们从不考虑舒适性。
所以驾驶这类星槎也是对一位优秀飞行士的考验,他们需要在高飞行时保证方位的准确性,也要保证自身对星槎的驾驶感,所以类似于这种战时的特殊星槎,往往都是由仙舟上那最优秀的飞行士所有。
所以天舶司的航务官才会选择视若无睹,毕竟那星槎之上准不齐是什么要紧的军事机密或者是某些星槎部队的临时演练。
何况最近仙舟上云骑士兵的魔阴身状况愈演愈烈,一颗星核也在仙舟之上爆,虽然如今涉及范围并不广阔,可形势仍然严峻,当不得一点马虎。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这tm老昂肉包子还在卖呢?我这终生免费卡不得吃到他倒闭啊。”
说这话的时候江凡正驾驶着星槎极驶过道路引起呼啸的风声缭绕。
窗外两侧是飞掠过的行人与建筑,街道上人流依旧密集,那些熟悉的建筑仍然屹立,可记忆中的那些人影却不见了,好像彻底沉浸在了名叫时光的河流里。
如今那小推车流动的包子铺也买下了一家位置不错的平层开始挂起了百年老店的招牌,那卖好吃绿豆糕的钧天阁也换上了千年老店的金牌匾,下方还标注着一行黑色的字体,虽然他只是匆匆一瞥,但仍然一个字都不落的尽收眼底。
“钧天阁绿豆糕,不朽龙祖亲笔题词,不好吃当场免费。”
目睹这一幕的江凡简直都要怒冲冠了,恨不得直接调转星槎方向,直接驾驶着星槎冲进钧天阁里,然后大力拍着桌子质问那老板,这样滥用自己的威名,最起码也是一张。。不!是五张终身畅吃卡才能解决的事。
而那张所谓的终生免费卡,是老昂那老头子在自己与镜流新婚时赠送的礼物,上面明确的标注着只要包子店一日不倒,他家的包子就永远向他免费,分文不收。
可如今店铺依旧屹立,甚至蒸蒸日上,可他还有没有勇气踏入那间店铺掏出那张被他藏在枕头下的卡呢?
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大抵那才是长生的尽头。。或许某一天他吃着肉包子,喝着那杯茶,味道依旧未曾有半点变化,可他却犹如嚼蜡似的。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他再也看不见那道胸口总是别着玫瑰花风骚老男人的身影了,也看不到那活泼的龙女挂在面瘫哥身上跃动的影子。。。这里早已物是人非,唯一让他所留念的,也只有记忆中那一袭银,威风凛凛的影子了。
从流云度的货港码头到临近宣夜大道的就近码头只用了13分钟,不愧是经工造司工正之手改装的暴力飞行器,其度比起普通的星槎要快了百分之七十不止。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倒也算得上是这暴力飞行器的开山鼻祖,想当初身在云骑军时,他可没少充当天舶司飞行士一职,穿梭于天空云层中。
他的星槎那是开的又快又稳,有着连续霸榜天舶司席飞行士四十二年的记录,更是被当时天舶司的司舵直夸他是龙游九天,天生就是飞行士的好苗子,理应担任未来天舶司司舵一职。
更是恨不得当场就把象征司舵的玉佩系在他的腰上,生怕他被其余五司抢走一般。
可故事的最后都是带着遗憾的,当时的司舵她老人家更是泪流满面,直言这里永远是他的家,天舶司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更是一度放言这六司之内谁敢欺负他,她非要带着天舶司的飞行士们去他门口飞上一圈不可。
这飞行途中偶尔有路过的鸟儿拉屎也是在所难免,可不能怪在她们天舶司头上。
这也使得当时江凡与镜流所在的云骑军几乎是在军中横着走,每每有任务需要用得天舶司飞行士们协助时,那些美丽的狐人族姐姐们总是会驾驭着星槎在第一时间赶到,那些在天空中遨游的身姿引得多少云骑士兵折腰,心神向往。
可如今时光飞逝,即便狐人族也被称为长生种,可其三百余载的寿命在动辄百年的仙舟上就犹如烟花般短暂,只留下灿烂美丽的瞬间。
可江凡始终明白,即便烟火消逝了,回忆却还留着,那些记忆是不朽的,如今那些美丽的狐人族姐姐们仍然存在于他的回忆里。
疾驰的星槎开始缓慢的减,在风中留下了呼啸与气浪的轰鸣声,最后星槎已然平稳地减停靠在码头的岸边,如轻柔的丝绒落地般顺滑。
江凡站起身从星槎的驾驶舱中跨出来,他一边拍打着略显褶皱的长袍一边四下观望,仔细打量着这阔别近千年之久的码头,想要看出一点什么不同之处。
可最后的结果却令他惊讶,即便是阔别近千年,码头上的一切仍然让人熟悉,甚至熟悉到他闭着眼都能从这里走到拱桥边上坐下。
记忆中的白瓷砖块仍然折射着哑光,那漆黑色的陶瓷大缸里仍然有着鱼儿游动,它们甩动着尾巴,在水面上引起阵阵波纹,在角落的长椅边界,那块瓷砖仍然缺了一角,好像永远也没有人补似的。
他正出神地凝望那地砖时,身旁忽然传来了一阵冲击感,那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膝盖一样,不痛不痒的。
他下意识侧过头去看,随即双目一愣,直勾勾地看着那道人影怀中所抱着的奶茶和汉堡,怎么也移不开了。
“永夜宣的至尊珍珠奶茶?加糖加糯米加布丁的限定版本?还有花赖氏的烟熏劲爆芝士堡?”
“哎呦,这位外头来的短生种小弟弟很识货嘛,这是提前做好仙舟攻略了吗?要不要本小姐带你去见识见识?”
江凡低头凝视着这位到自己膝盖的小不点,听着对方口中短生种小弟弟的说辞,一时间陷入了某种沉思状态,有句话是怎么说来了?。。父。。父见子未凉,抽出七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