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禹王府外,扶桑单手抱剑而立,见由提灯女婢引路出来的自家主子,忙上前来。
“萧公子慢走。”
那女婢施施然行了一礼,方才垂眸颔告退。
扶桑将怀里抱着的披风给自家主子系上,“如今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尤其到了夜里。”
萧文景一向畏寒,这些扶桑打小跟着他,都是再清楚不过的。
“嗯。”萧文景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地颔轻道,心中思量着方才在室内禹王的话。
这一万卫家军,不仅禹王惦记,连他也惦记得很呢,若是禹王这厢未起私心,本本分分遵从圣意办事,他还不好插手。
可禹王那厢偏偏不知足,这也算是给了他可乘之机。
萧文景心中已然是有了自己的谋划。
回到城东的宅邸中时已然夜半,扶桑替萧文景宽去外袍时无意摸到了袖袋中的什么东西,“咦,公子,这是什么呀?”
萧文景闻声淡淡瞥了一眼,而后便收回目光,一边迈进氤氲着热气的浴桶里,一边道“禹王赐的,断玉膏。”
扶桑瞬间了然,目光触及到自家公子氤氲在薄雾中风华无双的容颜,暗暗想道若是禹王知道了自家公子的身份,怕是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巴掌。
“对了公子,宫中那位怕是撑不了几天了,最近皇上唤得勤,您还是需要早点回宫。”
萧文景闻言,抬手捏了捏眉心,水珠顺着他利落的小臂线条缓缓往下滑。
“嗯,知道了,等卫家军这件事处理好便回宫一趟。”
扶桑垂眸颔道“好的,那属下先退下了。”
然后便绕过屏风的脚步声,以及雕花木门被拉开又被合上的声音,很轻。
夜间无月。
诏狱——
前镇国公卫谦端坐在简陋冰冷的木榻上,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灰白的头披散着,有几分凌乱,他闭着眼,略显老态的面容上满是疲惫。
牢房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狱卒领着两位锦衣华服的年轻人进了来。
卫谦闻声,缓缓睁开半是浑浊的双眼。
“萧文景。”
他虽然常年在边关,但是对京城的风起云涌也是略知一二的,这白玉面具如此出名,便是画像他也是见过的。
这位京师四公子之,是禹王的人,他知道。
但是……
卫谦的略显老态的目光凝到了萧文景身边的紫衣女子身上。
那女子带着紫色的面纱,穿着打扮皆不属于大邕服饰,倒是有几分像西洲的风格。
“卫将军,萧某奉命而来,向卫老将军讨一样东西。”他面色波澜不惊地行了一礼。
“何物?”
“卫家军的行踪。”
卫谦闻言,面色猛然一变,旋即冷冷道“奉命?你是奉禹王的命吧?一个皇子,居然胆敢有这样的狼子野心,我要上报陛下!”
卫谦现在甚至怀疑,他卫家满门被人诬陷叛国,也是禹王那厮搞的鬼!
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同时不难窥见其对今上的赤诚忠心以及信任。
萧文景勾了勾唇,缓缓道“卫老将军将军猜对了一办。将军只知我是奉禹王的命令前来,却不曾想,禹王殿下又是奉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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