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陌生而寂静的街道,边休息边聊天,分析专业知识,陈柔格外的愉快。
聂钊也算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他说:“这是我们的传统武术,听你讲,它似乎比目前通过影视所传播的还要强一点。”
要说种花武术,陈柔这一辈的特种兵最有言权了。
她又问聂钊:“你知道清朝时代的粘杆处,血滴子吗?”
这些年大6在搞破四旧,关于传统和历史也都放到了一边,但在香江,直到七十年代末期,它还属于清朝,用的法律是大清律例,年号延袭的也是清朝。
所以其实香江人更懂清朝,这个年代爆火的僵尸片,武打片,大部分也是清代的。
聂老板点头:“最近公司要投一部关于清代的武打电影,了解过一点,血滴子是是一种暗器,不对,它不是暗器……”
因为他原来只听说过血滴子,但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而在目前投拍的电影里,血滴子也是以暗器的形式出现的,他也就认为血滴子是一种兵器,暗器,杀人用的。
经陈柔提醒他蓦的想起来了,在他被鞭打,拷问无果后,鬼头昌给他上的刑具就是传说中雍正皇帝审大臣们时用的神器,血滴子。
传说中它是一种可以取人级的暗器,但其实不是的。
它是一种刑具,是用钢铸成的,一个特制的帽子,类似于目前西方人在测谎时所用的传感设备,用它来做审问,会在人头部,固定的穴位给予刺激并形成内伤,这会让人精神错乱,控制不住自己,继而守不住秘密。
但如果不仔细检查,在上完刑后,是查不出外伤的。
清中期,雍正年间八王夺位,朝廷动荡,朝中有很多重臣不但不拥护雍正,还悄悄于暗中勾结别的王爷谋逆,雍正就是让粘杆处的人用血滴子审的人,平的乱。
它也是种花家历朝历代的刑侦部门总结下来的一种审讯神器。
鬼头昌一族应该就是清朝时期,搞血滴子的那帮人的后代们,所以他们有硬气功,懂蛇形永春,能在整个南海海域为祸作乱,做海盗。
聂钊的唇不停的颤着,终于说了句:“对不起!”
又哑声说:“阿柔,谢谢你!”
他在园区时灵魂出窍,曾做过一个梦,梦里自己白苍苍,双腿萎缩成了两根筷子,但陈柔穿着军绿色的t恤,胸前有pLoIce的英文,并一方小小的五星红旗。
她飒爽而帅气,看起来比他年轻了至少三十岁。
那个梦很短,但聂钊印象很深,记得彼时的自己心中一片悲噎,满是悔恨。
这段时间他无数次的在想,如果不是陈柔持枪轰开水牢,如果不是她把他和聂涵从那个满是鳄鱼的池塘边拖出来,他们会怎么样,以及,他还会想,自己真的把一切都说出去了嘛,那架飞机上有一百多号人,也是他们所在的部队在加入国际刑事警察联盟后第一次执行国际维和任务,他们的信息被他暴露给鬼头昌,继而让米国军方知道,并借由军事卫星和洲际导弹实施精准打击了吗?
那桩维和任务是由他一手促成的,可所有参与的人全死了吗?
当一切随着陈柔的一枪而被中途打断,聂钊当然会想,但他又敢想得太深。
从母亲的逐渐凋零,到大哥大嫂千防万防都没能防得住的车祸,他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意外,他不敢想如果没有陈柔打断,一切会怎么展。
虽然他知道哪怕他当时吐口了,求饶了,他们三个也得死。
……
陈柔被聂钊搞的有点尴尬,还不知所措,甚至想逃跑。
因为本来俩人在友好的交谈聊天,只差再有一袋花生米或旺旺仙贝气氛就完美了。
但是富先生好像在哭。
他病了很长时间嘛,又一直在奔波,所以很瘦,本就显得有点病弱。
而此刻,他侧坐在驾驶位上,路灯的光打进来,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那儿挂着一颗好大的泪珠,该怎么说呢,就……很脆弱,但还挺好看的!
陈柔两辈子暴揍到下跪,求爷爷告奶奶的男人不计其数,但她还从来没有面对过哭的梨花带雨的男人呀,她不懂怜香惜玉,救命啊,这可怎么办?
……
也不是巧合,而是要从西区码头回浅水湾,就只有这一条路。
梁利生的家也在浅水湾,他刚刚亲自带着sam和湾岛仔把聂耀仍关回去,这会儿跟sam俩开着车要回家,sam为了照顾他这个老爷子,开车开的特别慢,急的老爷子抓耳挠腮,左顾右盼,恨不能抢夺方向盘。
但是等等,他突然一把拍上sam:“停车,掏枪!”
sam一看:“该死,老板的车怎么在这里?”
老板的劳斯莱斯就停在路灯下,黑屈屈的树影里,怕不是有情况?
人一旦老了,就不爱挪地方,那种情愫就叫做故土难离,所以别看梁利生整天叨叨,说一旦香江回归自己就要卷铺盖跑路,但其实他都六十了,老的跑不动了,也不愿意再四处奔波,当然也只想在香江这片故土上终老。
而就像他跟聂耀讲的,聂钊当老大是能改变营商环境的。
那才是一个商人最强能力的表现。
所以他现在是梁利生能不跑路,在香江安稳养老的希望,聂钊就不能出事。
和sam对视一眼,梁利生的目光已经变成刀子了。
俩人举着枪就下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