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肖舅,聂耀的眉眼跟梅宝山有几分相似,但整体颌面的骨相结构跟聂钊,聂荣是一脉的,所以他的血统问题,最好的办法还是dna验证。
当然,在八十年代初起全球各国就启用dna作为警方查案的辅助手段,聂荣不是傻子,而且陈柔看得出来他已经起疑心了,以他的多疑,肯定会深入调查的。
但现在紧要的问题是,聂氏董事局加上聂荣在内共八个董事,据陈柔所知,他们其中至少有四个在下届主席的投票中,把票投给了聂耀而非聂钊。
之所以敲定聂钊,是因为聂荣动用了他的一票否决权。
聂氏是个拥有近8万职员,每天都在高运转的大型企业。
尤其香江机场的建设,因为牵涉到了时任大英政府在全亚洲的军事布防工程,更是一刻都耽搁不得,必须有人坐镇。
但现在聂钊还起不来,陈柔又把聂耀给绑了,关小黑屋了。
而想要牵制梅潞,让她不敢畏罪潜逃,就不管聂耀有罪无罪,是不是聂家的种她都不能放人,得绑着,可要是陈柔长时间不放人,聂氏总公司将群龙无,就迟早会乱。
聂荣是个商人,凡事以利为重,为了利益,他会考虑放了聂耀的。
……
陈柔虽然不了解宋援朝的底细,但给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是就事论事的分析。
她说:“聂主席应该会给聂耀做dna检测,其结果对咱们的影响很大。”
宋援朝先说:“聂家二爷的血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见过他,跟你家这位聂老板长的很像呀。”
再说:“如果他们是亲兄弟,聂主席怕公司会乱,也心疼儿子,就会放聂耀回去维稳,可一旦他放了聂耀,就等于撒手了整个海盗集团,咱们就查不了鬼头昌了。”
鬼头昌是亚洲第一大海盗,杀人无数,还跟菲律滨,米国官方也大有暧昧。
他在香江更是能号令一半的社团大佬,不把他绳之以法,为祸整个亚洲,近来还专挑软柿子,最爱绑种花家人绑架案将无法遏制。
而要摸清那帮海盗并连根拔起,无疑,梅氏兄妹就是最好的线头,想要握住那个线头就得握着聂耀,放了他,线头也就没了,他们就没地儿抓了。
至于要不要放聂耀,在聂荣那儿只有两个可能,就看他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了,这个也还得时间来验证。
当然,针对是与不是,两个结果,陈柔都要考虑应对方案。
握了握聂钊的手,见他的手已不像刚才那么烫,她说:“先等聂主席的答案吧,我需要去洗个澡,再吃个饭和休息一下,大概需要六个小时,他我就交给你了。”
宋援朝说:“你休息五个小时吧,给我一个小时,我要请假出去一趟。”
“你要出去,出去干嘛?”陈柔皱眉。
宋援朝皱了一下鼻子,面不改色的说:“我约了那几个妓女在码头,又问阿涵借了十万块,送佛送上天嘛,给她们点钱也好开始新的生活。”
他这话里头顶多只有三成是真的,因为撒了谎而鼻子痒,他才会皱鼻子。
陈柔一直在杀人,回香江的两天内她已经亲手干掉好几条人命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能与她并肩呀斗的战友,而且是必须彼此忠诚到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战友,她凭直觉信任了宋援朝,但也不会放松对他的警惕性。
盯着他足足三秒钟,她把目光移向了沙。
在今天一早她买了一份报纸,此刻报纸就在沙上摆着,上面有一则消息是:鉴于近年激增的人口绑架犯罪,菲律滨与种花,文莱,两地三国联合剿灭海盗行动即将在东海海域正式展开。
好吧,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陈柔大概猜得到宋援朝的底细。
她笑着说:“好。”
松开聂钊的手,再拍宋援朝的肩,她说:“攒足精神,咱们杀光那帮海盗!”
宋援朝专门问过聂涵,也知道陈柔从小长在香江,而且是个只会跳舞弹琴的小布尔乔亚式女孩,而他向来很排斥小布尔乔亚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但凡跟陈柔说话聊天,哪怕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交流都会让他格外的开心。
那不,抿一口咖啡,他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中正无法自拔,突然手一烫,低头一看,是聂钊碰了一下他的手。
这位富老爷拥有一双文化人一般精细,修长的手,跟宋援朝那只蒲扇似的,粗糙的大掌截然不同。
更过分的是他鼻梁悬挺,皮肤白皙,脸蛋儿细的跟剥光壳的鸡蛋似的,连道小疤痕小皱纹都没有,眉毛也生的跟画在脸上似的,又精密又好看。
他妈的,这家伙有钱也就算了,他那张脸蛋漂亮的简直不像个男人。
正好四周没人,宋援朝也才二十七八,还是年轻人,也有顽皮心,他拍了拍聂钊那只五指修长的手,低声说:“姓聂的你可真有福气,有那么个好太太!”
聂钊才经历了一场大型batt1e,又在高烧中,当然面无表情。
宋援朝以为他在昏迷中,听不到,就又说:“我警告你早点康复,不然老子……”
聂钊眉色如常,但本来松驰的左手缓缓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