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封信,我看过了,现在我烧掉了它。我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个秘密,是我们母子间的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母亲,我跟你说过,我爱索索。而且,我对不起她。我那个时候,被人下了药,曾经失控地要了她。当时,她才那么小。我几度想过去找她,给她一个补偿,可是,我没有勇气。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我爱的女孩子。我誓,我要用一生来补偿她。后来,我又知道了,她的灵魂还是那个救过我的女医生。我心里更是要定了她……我想着,我必须要娶了她,好好待她一辈子,一辈子照顾她,这样才能补偿我的愧疚。母亲,我可是n国的总统啊!我的女人,将是多么的风光和尊贵。可是,索索她不稀罕。她不想做我的总统夫人。也可能,正因为我是总统,她才更排斥我……这次,她又不惜自毁容貌来证明她的决心……证明她不要我的决心!这样强烈的抗拒,让我害怕。我,终究还是妥协了。仅管,我十分地不情愿,也十分地痛苦,可是,我还是妥协了。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她自己割自己的脸,那刀子就像是割在我的脸上。执着一念之后,我还是放手了。我愿意成全索索,给她想要的幸福……”
夜深了,院子里寂静得能真切地听到滕熠的说话声。
但是,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这些话,原来就他说给自己和死去的母亲听了,旁人,是听不到的……
*
盛大的婚礼,新娘新郎宛如一对璧人。
亲朋好友的祝福热烈而真诚,缨宁的眼睛里含着点点的泪光。
交换过戒指,冷木阳俯吻了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密过了,这个时候,缨宁觉得既羞涩又甜蜜。
热闹的婚礼持续了一天。
n国府报的记者,一直在对着缨宁拍摄。然后,n国的各大报纸都刊登了缨宁和冷木阳结婚的消息。消息传到国内,沈翰对缨宁十分不满,打电话让缨宁回家。
“缨宁,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和你母亲?你母亲因为想你,最近一直胃痛,夜里都睡不好……你回云城后,马上来家里!”
“好。”缨宁答应了一声,那边,沈翰已经挂断了电话。
欧阳兰的胃痛的事,来参加婚礼的秦浩已经跟缨宁说了。
欧阳兰并不是胃痛。
秦浩说,欧阳兰是肝癌晚期,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欧阳兰让秦浩给她瞒着,不要告诉任何人。刚才听沈翰的语气,沈翰也不知情。如果欧阳兰夜里痛得睡不好,那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回云城后,缨宁第一时间去了云城医院,看了欧阳兰的病情报告还有拍的片子。
看过之后,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癌细胞全身扩散,已经没有救治的希望了!
缨宁是医生,更能明白欧阳兰病情的严重。仔细分析,欧阳兰的病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己或者更清楚,只是不想医治罢了。
缨宁想到自己之前怀疑过欧阳兰的身份,毕竟,她清楚地记着欧阳兰的背上有颗红痣,可是,欧阳兰否认,就连沈翰也说没有,这件事确实奇怪。
缨宁带着沉甸甸的心情回到了沈家。
沈翰坐在厅里的沙上,嗔怪她不懂事,“缨宁,即便我们是你前世的父母,你也要想想我们的感受啊!这天下哪个孩子结婚,父母不到场的?哪怕我们不以父母的身份出现,我们也想看着你走进婚姻的殿堂!”
沈翰对自己的爱护是真心的。
缨宁解释并道歉,“爸,是我没考虑到您的心情,对不起。您的祝福我收下了。我会好好地生活的。”
“哼,不仅是我的祝福,还有你母亲的。”
沈翰一边说,一边把话题转到了欧阳兰身上。欧阳兰亲自去买了缨宁喜欢的奶黄包,才刚刚回来,瘦削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从医生的眼光看,缨宁确定了欧阳兰病情很重。她的指甲都变了颜色,这种程度,确实是没救了。
缨宁心里很难过。
之前因为心里对欧阳兰有所怀疑,还没有叫过她,这个时候,缨宁在沈翰期待的目光里,喊了欧阳兰一声,“妈,辛苦你了!”
欧阳兰洗了手出来,就听到缨宁喊她,一时激动地眼睛里噙了泪花。
昔日的女强人,如今变得形容憔悴,“哎,缨宁……我不辛苦。来,你坐到妈妈这边来。”
“好。”缨宁走过去,守在欧阳兰身边。欧阳兰迟疑地握住了缨宁的手,趁着沈翰到房间里拿东西的时候,欧阳兰小声跟缨宁说,“孩子,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这些年来,我经常想到……我是活不久了,你要好好照顾你父亲……”
缨宁有点理不清欧阳兰的话。
不过,缨宁觉得欧阳兰是因为内心的愧疚才积郁成疾的。欧阳兰自己觉得是受到了惩罚,没有认真治疗,所以才拖到了今天。详情,欧阳兰没有说。
缨宁也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