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洲闻言,表情一怔,连忙跪了下来,慌忙说道“娘娘,不是奴才,奴才也绝不可能将您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难道这么多年,娘娘还不知奴才对您的忠心吗?还请娘娘明鉴!”
廖妃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却没从其面上看出什么,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她又坚持自己的想法,神情一厉,恨声道“不是你还会是谁,当时就只有你离本宫最近,最有可能听到此事,不然的话,若不是因为此事,那疯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要刺杀本宫,以至于……”
廖妃说到最后,忍不住一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眼神中满满都是懊悔与悲痛,若不然,那孩子怎么会……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去看皋儿的棺椁,她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内心的愧疚与痛苦到达了一个极点,以至于她选择了逃避,把自己埋在床榻上,不去管任何事,这三日,她都选择了不吃不喝来惩罚自己,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赎罪一般……
本想靠睡眠来麻痹自己,可她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孩子苍白着脸,嘴角流血地喊着自己母妃的场景,索性,她睡不着,居然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复盘这件事为什么会生在自己身上。
她思来想去,自己与白氏那疯婆子,最近一次交集就是那次在苑子里的巧遇,她本想利用白氏的半疯来对付姜氏这个贱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疯婆子不仅没如她所愿去对付姜氏,反而把刀对向了自己。
廖妃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她慢慢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若说是白氏自己疯,主动想要行刺自己,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按照常理,白氏明明该对姜氏下手才是!
姜氏?对了,是姜氏,廖妃渐渐认定了是姜氏在这里面动了手脚,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可以令白氏对自己下手!
姜氏必定是提前知道了她想借白氏之手对其不利,这才反过来将计就计,也利用白氏来对付自己!
廖妃一想到此,脑子一下子清明了过来,自己身边必定有姜氏的奸细,她这才慢慢怀疑上了汀洲,于是她干脆直接指明是对方做的,就想看看对方会不会慌乱之下露出什么马脚来。
只不过汀洲一开始表情很是茫然,直到反应过来之后才连忙跪地求饶,这样一看他好像确实是无辜的。
汀洲依旧是跪地求饶着,神情仓惶又委屈。
廖妃见状,皱了皱眉,这下子她心中难免有些犹豫了起来,难道汀洲真的不是奸细,这奸细另有其人?
“本宫懒得听你辩解,是与不是,就让人查查你那几天的行踪就知道了。”
廖妃冷冷说完这一句,随即慢慢下了床榻,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张口就要唤外面的宫人进来。
只是,廖妃倏地嘴巴被人紧紧捂住,她心中霎时一惊,挣扎着用手去抓对方的手臂,匆忙间抬眸一看,不禁瞳孔一缩,却正是汀洲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一改之前的惶恐表情,正一脸阴狠地盯着她。
廖妃见状,挣扎着愈大力了起来,只是很快她就察觉脖颈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身子渐渐酥软了起来,片刻后,捂住她嘴上的手一松,她整个人便无力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张口说话都没了力气,只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这一系列的变故,足以让廖妃心中惊恐不已,不用说自己会成这样都是拜身后的汀洲所为,偏她现在就宛如对方砧板上的肉,动弹不得,正应了那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时汀洲慢慢蹲下身来,嘴角微勾,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乍一看他二人宛若亲密无间的情人般,其温柔说道“娘娘,奴才本来不想怎么做的,可谁叫您要喊人呢?不过您放心,奴才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不过是一点麻沸散而已,不过等麻沸散效用过去之后,你会怎样,那就难说了……”
廖妃闻言,恨恨地看着对方,若不是此刻自己趴伏在地上,口不能言,她几欲命人将对方立马拖出去碎尸万段!
汀洲轻笑着道“娘娘,您再继续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奴才,奴才可不保证不对您做些什么,对了,其实您很聪明,都已经猜到了,奴才的确是那边的人,想必您肯定很困惑为什么当初没有调查出奴才的身份来,不过这一点你不用知道。
你只需知道,待会儿等你身体里的麻沸散效用过了之后,奴才这些年一点一滴下在您身上的牵机毒,也该是时候起作用了,所以娘娘还是别白费心机了,你已经彻底地输了。”
廖妃猛地瞪大双眸,她额上青筋暴起,脑子里挣扎着想要摆脱对方,偏生麻沸散的劲儿没过,她根本无力做到这一点,也只是徒劳罢了。
汀洲看了一会儿对方的乐子,这些年伺候她这样喜怒无常的人所受的憋屈,这一刻总算是解气了,他估算了一下时辰,随即俯下身来,将倒在地上的廖妃一把抱了起来,搁置在了床榻上,又将床上的被褥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旋即抬头,冲着怒目而视的对方,无辜地眨了眨眼眸,笑了笑,便转身大步离去。
汀洲刚刚估算的时辰,正是牵机毒作的时辰,此毒无色无味,这些年,自从他取得对方信任之后,都是亲自一点点将这毒掺杂在了廖妃平日喝的茶水里,对方自然无所察觉。
其实这毒倒也不是立即毙命的那种烈性毒药,甚至用的得当还能以毒攻毒,用来治病。
只不过,如若经年累月地服用此毒,再配合麻沸散起到催此毒的作用,会导致一个人彻底瘫痪,成为那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的废人,日后不仅只能这样苦熬着等死,吃喝拉撒也还得让人伺候。
汀洲只要一想到此毒计是出自他背后真正主子之手,就忍不住脊背凉,心生寒意,谁能想到他主子明明可以利索解决对方,偏生非要花那么多年来算计对方,给对方慢慢下毒,目的不过就是想要对方生不如死。
廖妃与他的主子斗了那么多年,不仅论心计比不过,就连论及手段之狠辣,其实也远不及他主子,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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