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烦闷,第二天起来眼下青黑了一圈,扑了几层脂粉这才勉强遮盖住。
就在姜芙正侧卧在罗汉床上看书,消磨心中郁闷时,嫡母姜赵氏屋里的丫鬟来唤她过去一趟。
等人走了,姜芙心里纳闷嫡母找她做什么。
要知道她这嫡母姜赵氏最是心眼小的人。
因为见不得这一帮小妾生的庶出子女,除了偶尔节庆日需去请安,从来不让这些庶出子女来打扰她。
可遇上她心情不好时,她便会想方设法折磨府里的妾侍,以及他们这些庶出子女,不管明里暗里,都没少被她磋磨,无非也就是克扣衣食、被罚跪、挨骂等这些罢了。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嫡母心不慈,还一直拿捏着庶出子女的婚事做买卖,她唯一同母的亲姐姐嫁得就不是很好。
这也是姜芙肯冒着名节败坏的风险,与陈斯卓私相授受的原因之一,与其被盲婚哑嫁,像牲口一样被买卖,倒不如自己放下身段,亲自去挑选未来的夫君。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姜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她已经及笄了,到了该说婚事的年纪了,冥冥之中老是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
正房,穿着一身宝华团纹长裙的姜赵氏倚靠在圈椅上,正在闭目养神,而一旁的小丫鬟正捧着一精致玉柄小金锤给其轻轻敲腿。
姜芙走进来就是看见这一幕,她敛眉,屈膝请安道“芙儿给母亲请安。”
话音一落,四周一片寂静,姜赵氏微掀了掀眼皮,目光森冷盯着姜芙不语,既不叫起也不叫坐。
姜芙犹如芒刺在身,只能假做不知,咬了咬牙,硬撑着屈膝请安姿势,半分不敢动弹。
半晌,姜赵氏接过丫鬟捧来的一杯清茶,吹了吹茶汤,饮了半口,眼皮半垂盯着茶杯边沿,这才慢悠悠道“起来吧。”
姜芙这才微晃了一下身子,终于直直站了起来。
因为没有嫡母的吩咐,她也不敢坐在一旁的绣凳上。
只是这般蹲久了,膝盖微麻,站起来的时候,她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不过一会儿其白皙光滑的额上,便溢出了一些细汗。
“知道找你来所谓何事吗?你呀你就是心太大了,不该你招惹的东西你偏要去妄想,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时疏忽。
这姑娘心思大了,是该早点说亲定下来,省得小小年纪不学好,恬不知耻学那楼里姐儿的浪荡做派。”
姜赵氏说完睨了一圈面前的少女,实话实说,这蹄子模样生得是真好,比她那短命鬼亲娘——秋姨娘的姿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张脸真是碍眼,大小都是骚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啧。
姜赵氏回过神来,故作慈笑道“芙丫头,今年你就满十六了吧,我作为你的嫡母,虽然你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我也是百般为你亲事操心。
只是你一个庶女出身,难免让人挑挑拣拣,幸好也是天赐良缘,你父亲的同僚刘大人正好孤枕寒眠缺一个可心的闺房人儿。
我已经和刘府那边通了气,三天后约媒人上门相看,如果八字合拍,趁早交换庚帖将你纳入府里。
省得姑娘大了心也大了,也算提前和你打了招呼了,行了,没别的事儿了,你退下吧。”
纳?不就是纳妾吗?真当她傻不自知,谁家娶妻会用纳这个字。
姜芙抿紧了唇瓣,只是垂不语,无人知的地方,她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终究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娘,我就知道你会为我做主。”
等到姜芙一走,一面容清秀身穿粉色罗裙的妙龄女子从一侧围屏里走了出来。
她上前一把挽住姜赵氏的胳膊,娇嗲地向其撒着娇。
姜赵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
此妙龄女子正是姜赵氏所生的一子一女里的唯一女儿姜珠,姜府的嫡出二小姐。
姜珠自从第一次见到表哥陈斯卓,便一直心仪于他,常借口给自家大哥送汤送水以此去外院来接近他,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不知怎么被她现表哥心里已经有了心上人,而那人还是她素日里看不起的庶妹姜芙。
她素来骄傲哪里忍得了,便哭着去找自家母亲做主。
姜赵氏本就平常如珠如宝地一样疼这唯一的宝贝女儿。
她知道这件事后,也是一边心疼一边恼恨秋氏那狐狸精生的女儿,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姜赵氏替女出气的同时,也可以顺便解决这个不安分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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