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钱龙川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生。他在几个小时后,实在撑不住了,也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农村人家早上都习惯于早起。于敏除了冬天会稍微晚起一会儿之外,其他时候基本都在六点之前起床,之后就开始烧火做饭,喂鸡喂猪。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没想到昨天晚上却睡的格外安稳,等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七点。
她赶紧摇醒了身边正在睡着的女儿钱美娟,让她起来刷牙洗脸,一会儿好去上学。
之后,于敏出了屋子,准备做一大锅疙瘩汤,当成今天的早饭。因为疙瘩汤很快就能做好,不至于让闺女饿着肚子上学。
另一个屋子里,钱龙川爬到了炕沿边,用手推着仍然在睡觉的钱念娣:“姐,姐,快醒醒。。。”
钱念娣逐渐转醒,惺忪着睡眼看了一眼以奇怪的姿势跪在炕沿边,脸上还带着伤的钱龙川,一个激灵猛然坐了起来,说道:“小川?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受伤了?”
说着话,钱念娣赶紧下炕去查看钱龙川的伤势。
钱龙川猜想自己是被钱龙滨给打骨折了,腿上的疼痛感丝毫不减,强忍着剧痛说道:“姐,我先别管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钱念娣看钱龙川表情严肃,立马也重视了起来,示意钱龙川往下说。
随后,钱龙川言简意赅地将钱龙滨在牛奶里给大家下药,欲对钱念娣行不轨之事,被自己现后,钱龙滨将自己暴打一顿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最后,他说道:“姐,你一定要小心他,他说以后还会找机会欺负你。。。”
钱念娣听着钱龙川说的这些话,心里翻江倒海地泛起一阵恶心,拳头捏的紧紧地,问道:“他昨天到底有没有得逞?小川,你别骗我。。。”
钱龙川点头说道:“没有,我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就推门进来,看到他正在掀你的衣服,他一听有人来,就赶紧躲到了一边。后来现进来的人是我,他就不怕了。”
钱龙川担心姐姐留下心理阴影,刻意隐去了自己看到的更为恶劣的细节。
听钱龙川将话说完,钱念娣隐隐松了口气。
钱龙川问钱念娣:“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们如果去问,他肯定不会承认,我们也没有证据。。。”
钱念娣想了一下说道:“先别管这件事了,你伤在哪了,姐先带你去附近的卫生院看看。”
钱龙川说道:“姐,我可能骨折了,从昨天晚上他打完我,我腿一直疼到现在,还站不起来了。”
钱念娣说道:“你等着,我出去喊人先带你去看看伤,以后找机会再收拾那个畜生。”
钱念娣将门后的椅子挪开,出去找人,结果现只有于敏在外屋地忙活,其他人似乎还都在睡着。她估计是钱龙滨下的药劲儿还没过。
“大妈,我弟受伤了,你能不能把我大爹喊起来,让他开拖拉机带我弟去附近的卫生院?”钱念娣问于敏。
于敏对钱念娣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问道:“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咋受伤了?”
钱念娣抿着嘴唇愣了几秒后,还是决定将事情说出来:“大妈,是钱龙滨,昨天他趁大家都睡着,进了我那屋想对我干坏事,被我弟现了,他就把我弟给打了。我弟现在腿站不起来了,在地上趴了一晚上!”
听着钱念娣的话,于敏眉头越皱越深。那是她的儿子,她不愿意相信儿子能干出这种事,可是她又不自觉地认为钱念娣说的都是真的。
她小心翼翼地对钱念娣说道:“孩子,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啊。。。”
见于敏这样说,钱念娣以为于敏有意袒护自己的儿子,不觉有些激动了起来:“大妈,你不信现在就去屋里看看,我弟都被你儿子打成啥样了。。。”
于敏赶快放下手中的勺子,朝着钱念娣睡觉的屋子跑过去,就见着钱龙川正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表情痛苦地呻吟着。
她走过去蹲在钱龙川的身边问道:“小川,你这样是被你大滨哥打的?”
钱龙川瞅了一眼钱念娣,知道她应该是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于敏,于是点点头,默认了。
于敏又说:“你先在这里别动,大妈去喊人先送你去医院!”
说完话,她又快步走到钱金财那屋,使出全身力气将门踹开,屋子里的几个姓钱的男人被这一声吓的一激灵,全都醒了过来。
钱金财回头一瞅是家里那个人老珠黄又窝囊的傻娘们,不由得气上心头,还没等他对于敏破口大骂,于敏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装睡的钱龙滨头上。
刚刚一直竖着耳朵听外头动静的钱龙滨,被亲妈一巴掌拍的生疼,此时也不装睡了,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没好气地说道:“妈你干啥打我?”
于敏沉着脸说道:“我为啥打你你不知道?你说,你昨天晚上都做了啥?”
钱龙滨吊儿郎当地说道:“我晚上能干啥?在屋里睡觉呗!”
于敏见钱龙滨不肯说实话,气急了,直接出了屋子拿来了烧火棍,随后就往钱龙滨的身上招呼,嘴里恨恨地说道:“我让你不干人事儿,让你不干人事儿。。。”
钱龙滨被于敏打的嗷嗷叫,瞅准时机快将于敏手里的烧火棍夺了下来,以一种仇视的眼光看着于敏。
于敏被儿子的这种眼神吓了一跳,那个长的高高壮壮的钱龙滨此刻正像一座小山一样站在于敏对面,若这不是她儿子,于敏真担心下一秒钱龙滨就会出手将自己拍死。
钱龙滨自从初中毕业后,已经晃晃悠悠地闲了两年了,眼看着就要成年了。
于敏原先还一直为儿子的将来愁,担心他会像他爸一样整天不正干,没个赚钱的门道,以后娶不上媳妇。
她还想着自己时不时的对儿子说教说教,让他能知道上进,最好能出去学一门啥手艺,不说赚多少钱,至少离了父母也能混口饭吃。
可是刚刚钱龙滨怒视她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她似乎对这个儿子再也爱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