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陈母花了点时间接受了自己以后要行动不便的事实。
总参的同事问陈父:“要通知子女来一趟吗?”
陈父苦笑:“思进去了基层,离家很远。思前两口子工作忙,算了吧。”
同事们劝道:“就算再忙,半天时间还是抽的出来的。让他过来跟你们说说话,然后再回去工作吧。”
陈母的脸和嘴都有点歪,她含糊不清的说道:“让刘蓉过来照顾我们。”
陈父脸色一变,说道:“不用。咱们这儿有护理人员,哪儿需要老大媳妇过来照顾?你别犯糊涂。”
陈母一脸不高兴。
陈父说道:“让他们两口子过来看看我们就回去工作。”
同事答应下来就出去了。
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总是陪在这里。
等他们走了以后,护理人员被医生叫走交代注意事项,病房里就剩下了老两口,陈父说道:“你想干什么?老大和刘蓉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就是因为你老找事。老大在他岳父手底下工作,你惹恼了刘蓉,对儿子有什么好处?现在我这个样子,大概是没有办法继续工作了,我退下来了,儿子还没混出个人样来,咱们家现在青黄不接,还要多多仰仗老刘。你非但不能找刘蓉的麻烦,还得捧着她。你明白吗?”
陈母气的嘴唇直哆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委屈!
陈家和刘家门当户对,也没比她家强。刘蓉这个大儿媳妇,从一进门就不听话,她不过说她两句,她就撺掇大儿子搬了出去,明明人就在京城,也只能周日的时候见一面。她坐月子喊娘家妈去伺候,休完产假要工作了,宁肯把孩子送到机关托儿所,也不送回来给她带。她每个星期只能见大孙子一面。那孩子还被他妈教的和她不亲,只和姥姥亲。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陈父安慰她:“你那套老思想早就过时了。你不要想着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那一套了。现在的女同志都有自己的独立思想。”
陈母说道:“那当年你娘苛责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我能怎么说?那是我娘啊!”
陈父这句话说完,整个病房就安静了下来。
陈父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双标,多少有点尴尬,而陈母则陷入了绝望之中,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好日子过到头了,接下来都是苦。
宁安在睡午觉,小桔子看到这儿,顺手就查了查陈老大的岳父,京城副市长刘锡文,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家伙是那帮人的走狗,坏事已经做了不少了。
不过这老小子狡猾的很,事情都分派给手下人去做,自己只动动嘴皮子,不留书面证据。难怪他在剧情里能逃过一劫,基本上毫无损。
小桔子顿时就忙碌了起来,就从这老小子开刀吧,就算不提大革命的事,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他没少干。这部分内容更能引起群众共鸣。
而且搂草打兔子,顺便把周煜成的爹周若初一块收拾了。
说起来,周煜成坚定的站在陈思进那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考量。他爹周若初是京市组织部部长,算是刘锡文的手下。
单纯的旧时战友情怎么比得过现实的利益纠葛呢。
宁安睡醒以后,小桔子就把它查到的信息告诉了她。
宁安说:“大字报就从他俩开始呗。今天夜里,先把刘锡文和周若初的大字报贴遍全京城。就连太液池那边也别放过。小兵们都能随随便便进入太液池拿人打人,革命小组顾问、副总理被他们殴打了三个小时呢,我们去贴个大字报又怎么了?”
想了想,她又说道:“咱们别用正常印刷体了,把恶的笔迹弄出来用用。以后我们就用她的笔迹来贴大字报。”
小桔子笑着答应下来,跟她扯闲篇:“说起来,这时候很多冤假错案都莫名奇妙。有的人趁机捏造材料对别人进行构陷,这些捏造出来的材料一看就很假,偏偏大家都跟睁眼瞎一样,随随便便就信了。还有,有的案子,明明有证据证明那人的清白,偏偏这份证据是‘保密’的,就是不拿出来。很多人都知道,但他们不说。”
宁安说:“国家要是真的想要查清一件事,是查的清的。五十年代,有人写了一张纸条警告那位恶,内容也无非就是‘我知道你历史不清白,你要向组织交代清楚’。就这一张纸条,公安部成立了专案组,把所有可疑人员全都找了出来,核对了oo多份笔迹,最后都没对上。你以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没有。他们重视着呢。年后,一位老人去世,他的夫人写信反映情况,专案组顿时就注意到了,这封信的笔迹跟当年那张纸条的笔迹一样。立刻就把人带来问,老太太坦然承认,回家就吃安眠药自杀了。真要想查,什么事查不出来?无非就是不上心罢了。”
【三联o年第九期某篇文章的一小节,可以窥见当时的一些情况。内容是为亲历者彭树华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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