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们有完整的通讯员制度,明天一早直接让当地的通讯员先下去调查采访。正好,我们这儿刚办了一份晚报,行量还不是太大,我们动作快点,后天的晚报上就能刊了。”
“那就好,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
杨总编:“……”
回到家的李明德也没闲着,又给自己的几位好友分别打了电话,通报了宁安和陈思进退婚的消息,同时唉声叹气的表示宁安受到了太大的伤害,谴责了陈思进的不负责任。
做完这些,他才洗澡上床。
郑敏问他:“忙完了?”
“完了。看看情况再说。这段时间咱们都长个心眼,随机应变吧。老陈要是消停的,别找麻烦,那我也不愿意跟他撕破脸,他要是为了他的熊儿子找安安的麻烦,那我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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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周煜成。那个熊玩意也不是个好的。”
“忘不了,放心吧。”
一夜无话。
这一夜,有人睡得安稳,有的心怀担忧,但最惨的,还是陈思进、周煜成、蒋笑笑和蒋有福。
他们被关押的地方,除了蚊叮虫咬,别的什么都没有。想上厕所都得自己在角落里解决。
次日一早,天光大亮,农民开始下田,工人开始上工。
公社大院也热闹了起来。
陈思进、周煜成最先被带了出来。
立刻有人上前,给他们脖子上挂了块牌子,上书:流氓、反革命。
陈思进和周煜成开始大力挣扎,大声喊冤。
如果说昨天下午和晚上他们还不怎么害怕,那么,经过了这漫长的、煎熬的一夜,一大早又被挂上了牌子,再自大的人也该明白,事情早就已经成了脱缰的野马,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了。
那位审讯同志又站了出来,说道:“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坏人,你们的事是证据确凿的,昨天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一个人可能看错了,但那么多人看到的全都是一样的,错的肯定不是群众,是你们。”
陈思进说:“是,群众看到蒋笑笑牵我的手,看到她抱我,但是我是被逼无奈的,我没有主动,我是被逼的。耍流氓的是蒋笑笑,不是我。我是受害者。”
周煜成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是乱搞,你们这样是在破坏革命大业。”
审讯同志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抽了上去,“你一个公然站在流氓那一边的反革命没有资格说话。什么都不知道?昨天你一来就说了,陈思进和蒋笑笑两个年轻人在谈对象!被人揭穿了,你又往陈思进未婚妻身上泼脏水,污蔑人家,说人家乱讲话。你还是不是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帮着陈思进和蒋笑笑?说吧,你是喜欢陈思进啊,还是喜欢蒋笑笑?破坏革命大业的是你!污蔑无辜群众的是你!现行反革命就是你!”
周煜成被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牙齿都松动了,他愤恨的瞪着审讯同志,眼里冒火。
审讯同志却没再理他,而是将目光对准了陈思进,他说道:“是蒋笑笑主动抱你的,我们都看见了,那你为什么不躲呢?是躲不开吗?不会吧,你一个大男人,躲不开?你没躲,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乐意、你享受。你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和蒋笑笑不清不楚,你想学旧社会的大老爷那一套,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你应该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而不是在这里狡辩。”
陈思进:“……”
审讯同志一挥手,“先押一边等着。把蒋笑笑带出来。”
下一个出场的蒋笑笑,按照习惯做法,该挂个破·鞋的牌子,但是审讯同志想了想,也给她挂了个流氓的牌子。
都新社会了,破·鞋这种羞辱意味太重的词能不用还是别用了。
蒋笑笑又开始哭,“我不要挂牌子,不要游街。不是我的错,是陈思进和周煜成强迫我的,是他们对我耍流氓,不是我的错。”
她之前看过那些游街的妇女,会有一群人上来对她们又摸又掐,被人占尽了便宜,她不要!
审讯同志声音温和的说道:“那你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陈思进的办公室里?如果是他强迫你,难道不应该是他去找你吗?怎么是你来找他?”
蒋笑笑整个人都很慌乱无措,嘴上说道:“他通过周煜成认识我的。他喜欢我,我不同意,他就威胁我,说要让我爸丢掉工作,让我全家喝西北风去。我害怕极了,我们一家就靠我爸的工资活着,要是他没了工作,我们全家都得死。昨天中午,他让周煜成去叫我,让我来找他,我就来了。我还给他带了绿豆汤,我想讨好他,让他放过我们家。没想到,他,他让我伺候他,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的……”
审讯同志抿着嘴,费劲巴拉的憋住了笑。
我的天,这个蒋笑笑是个人才啊,要不是知道了真相,她这番话能骗过很多人!
可惜了!
全都对不上。
他昨天只把蒋有福的举报信给陈思进和周煜成看了,没给蒋笑笑看,只是告诉她蒋有福来举报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炸出一位编故事天才。
大家听了蒋笑笑的话,都看向陈思进和周煜成,就见这俩人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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