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此时和宴真躲在房顶之上,两人从揭起的瓦片上看得到屋内的一举一动。二夫人话音刚落,宴真明显感觉到怀里的清雪猛的抖动了一下。
二夫人话音刚落,二老爷便猛的瞪她一眼,随后急忙看了看四周,现并无异样后说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谋害皇室那是要诛九族的,浑身什么!”
不想二老爷说完,三夫人便嗤笑道“呦,二伯,这谋划此事时,可是你二房出力最大。就连当日长乐生下的那个男婴,也是二嫂亲手了结的,那可是这侯府里名正言顺的世子呢!如今倒怕了?”
云老太太听到三夫人越说越不像话,抬起老眼横她一眼道“那事儿是为了你们大家的前程,如今众人都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再混说,出了事情,可是大伙一起死,我想你们都知道轻重的!”
不想三夫人冷哼一声道“母亲不必拿这话噎我,就算大伯一家死绝了,这爵位也轮不到我家老爷的头上,我们这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儿媳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三夫人话闭,连礼都没行便带着婢女离去了。云老太太听了她的话,气的手指乱抖,可也无从辩驳,因为她说的句句属实。可当家老太太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她却不能不一语。
只见她怒而猛的坐起,一拍床板对三老爷“老三,你就这么眼看着你媳妇这样不敬婆母?这家里没了规矩了?”
三老爷一向埋怨老太太偏心二房,此时看到爱妻为他出头而惹得母亲不快,便起身回道“秀蓉也不是故意的,儿子一会就回去教导她,儿子先告退了!”说着便出了屋子。
宴真明显感觉到了清雪此时呼吸急促,便带她飞回了她的小院子。刚一回去,清雪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此时迎冬和暖冬都已回来,陈妈妈一边吩咐着她们什么,一边惊讶的看着陌生的男子抱着清雪飞回小屋。
陈妈妈没有多想,一把把清雪护在了身后,像极了护崽的母兽般对宴真喊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姑娘家的闺房也是你能乱闯的?”
宴真看到这般情况,就知道这位妈妈定是清雪极为亲近之人,便笑着回道“妈妈不必惊慌,我是你家姑爷!”
清雪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听宴真如此说,猛瞪他一眼继续默默流起了泪。
宴真知道她心中难过,前世清雪和侯府的事情,他也曾细细打听过。长乐长公主和世子并未离世,可清雪还是跟侯府不死不休,这是为何呢?
而前世的清雪,也曾无缘无故的把吴府和江夏伯府搞了个支离破碎,又和雨妃母女甚为不睦,这又是为何呢?
看着清雪稚嫩的脸庞,伤痛的神情,宴真心疼无比,随后认真的看着她说道“闪闪,你若愿意,我可以立刻让整个威勇侯府为你母弟陪葬!”
清雪自听完她们的交谈,就一直处在一种极度不平静的玄懵状态。她一直以为,侯府众人,再不济也是父亲的血缘至亲。而她们对自己也是关爱有加,至少面子上从未苛待半分。
至于云清雅那样的冷嘲热讽,也只是私下过过嘴瘾,跟她抢抢物件儿,在长辈们面前却也得装的亲姐热妹一般。她以为那些所谓的长辈们还是疼惜她的,没想到她们是这样的狠毒无情…
清雪抬眸定定的看着宴真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可以让你图谋之处…”
宴真听后苦笑着说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相信?我就是心悦你,没有别的图谋!”
清雪无奈的说“我只有十岁,在那日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你,何谈心悦?”
宴真抬眸给了清雪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说道“你虽没见过我,可却早已偷走了我的心。别说你如今十岁,就是一百岁,我依旧心悦于你。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咱们且看来日吧!”
清雪看着眼前这个样貌俊美无匹,却油嘴滑舌的少年,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好在这一番“表白”,驱散了不少她心中的阴霾。
随后,清雪便提笔画起了一幅未完的子孙满堂图,这幅图的主角是太后,里面有她所有的子孙。而画中的清雪还是个六岁的小童,这幅画是母亲带着她四年前从帝京回到边疆后所画。
母亲原本想此次回京后送给太后作为重阳节节礼的,可在回京的路上不小心被下人弄上了污渍。长乐性子温和,并未责怪下人,只想着再画一幅。不想画作未成,她就被侯府的豺狼害死了。
陈妈妈怕清雪睹物思人,长乐薨逝后,便把这幅未完的画作和长乐的东西一并封存了起来。
清雪画累了,抬头看着小院子里萧瑟的情景,眼中闪烁出了狠绝的光芒。宴真看着这样的清雪,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丫头…
两日后的年三十,宫里来了懿旨,太后命近身伺候的燕嬷嬷,前来接清雪入宫过年节。对于这样的事情,侯府众人并不担心。因为过去的半年里,这样的事情也不少,清雪一次都没有去过。
太后自长乐母子离世那日后起就病倒了,养了近一个月才能起身。太后病好后就曾多次派人来接清雪入宫。可侯府人明里暗里的提示,她如今是不祥之人。
清雪因着这般情况,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没有入宫,还搬到了侯府最偏僻的小院子里。
久而久之,就传出了太后厌弃了清雪的传言,她的日子便越不好过了。甚至跟着侯府众人去别的府上赴宴,清雪都被众人孤立着,大家都怕被她所克。
可此次,清雪却跟着燕嬷嬷走了,这顿时让侯府众人不明所以的心惊起来,以至于年夜饭都没吃好。
而另一方面,清雪进宫后便直接去了太后的慈宁宫。太后看到清雪只半年时间,就清瘦的不像样子,一阵阵心疼,搂着她就是一阵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