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数人里,自然包括秦淮茹本人。
老太太说她们贾家本事大,总让她有种被嘲笑的感觉。
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又撞上她那对似是能看透她内心的眼睛,赶忙把视线收回,看向张成表露自己的脆弱,“张成,秦姐肯定会还给你五百块钱,你一个人也不容易,明年才能进厂子工作,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欠钱不还,你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凑够五百块钱给你,哪怕是找亲戚朋友再借一遍,饿得吃不上饭,我也会还你。”
秦淮茹把自己的弱小无助表现的淋漓尽致,又是说张成马上就有收入,又是说她们家有多么不容易。
张成真的无语望天,心想她以为这样,他就会心软不把钱追回吗?那怎么可能,他可是很缺钱,才不会便宜了别人。
不过,秦淮茹这话倒是提醒了她,明年开春他也要进厂工作,到时不就可以到厂里再打他们的脸吗?
到那个时候,他们不但是失去名声,工作可能也要不保,想到这,张成收起了打算用真话符的想法。
他也就两张真话符,用一张少一张,还是省着等到厂里用一用,到时说不准能更好的发挥作用,心思飞转间,张成突然长叹一声,“唉,两年都过去了,你都没有把我的钱给还上,我还能指望你什么时候还钱?
后天就要过年,我就最后再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希望秦师傅能准时把五百块钱还给我
,不然我可是要好好追究我的钱到底是怎么到你的手里,别跟我说什么是我借的,我又不傻,五百块钱说借就借,我自己还能不记得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一大爷听得出来,秦淮茹也听得出来。
这个张成可真的是好样的,居然还想把他们的皮给扒下来,这怎么行?
一大爷第一个不会同意,站出来说:“张成你真的是忘了,那天你处理父母的丧事,事情太多,又伤心,怎么可能事事记得住。
这些我们都可以理解,谁还不会忘了一两件事情。”
继一大爷出声后,秦淮茹也迫不及待的哀求张成宽限时间,“张成,再给秦姐一年时间好吗?秦姐真的压力好大,身上已经欠了好几百块的外债,再去借也不知道亲戚们借不借,我保证明年年底前一定会还你的钱,好不好?”
秦淮茹是真的急了,一个月让她还五百块钱,她怎么可能凑到五百块钱?
就是卖了缝纫机也不一定够啊,救助的看向一大爷。
一大爷接收到她的视线,立马帮她说话,“张成,要不再给她一年时间,贾家确实不容易,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邻里邻居的还是要宽厚对待,包容体恤,再说你确实也不是等着急用钱,咱们就给她一年。”
“哼!”
聋老太突然冷哼一声,吓得一大爷浑身汗毛倒竖,暗自后悔刚才失了分寸,当着老太太的面帮秦淮茹说张成。
可说出去的
话,泼出去的水,他也收不回来,只能装哑巴不再说话。
张成扫了他们一眼,冷笑,“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我的抚恤金去了贾家,但是既然贾家承认我的抚恤金在她手里,而且距离发抚恤金都过去两年之久,可她们贾家不但没有还我的钱,还老是针对我,能给他们最后一个月都是我仁慈。
如果不同意,就让贾家现在就还。”
张成这话一出,贾张氏立马开始撒泼哭穷。
“没天理了,逼死人了,有人想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了,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帮帮我们吧!我们家真的太难了,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别人欺负,老头子你把我带走,我不要在这里让人欺负,也不想成为儿媳妇的负担,反正我一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
好些人听到贾张氏的话,不免再次冒出同情之色,只是碍于老太太在场,也不敢说话,只能用异样和不赞同的眼神看向张成。
张成冷笑扫视全场,就知这些墙头草风吹那边往那边倒,“你们贾家还真的挺难的,全院人都饿得皮包骨,就你们贾家白白胖胖,难不成不吃饭也能长肉吗?”
轰!
此话一出,好些人愣在了全场,并把视线投射到贾家人的身上,结果发现他们全家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还真长得白白胖胖,可一点也不像贾家对外所说的吃不上饭。
真要是吃不上饭他们能长肉吗?这绝对不可能啊?
在这一
瞬间,好些人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明白,但他们都对贾家抱着怀疑的态度。
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明显察觉到众人看向她们的目光变了,心下暗叫糟糕。
可贾张氏只会撒泼,最后还是秦淮站出来转移话题,“张成,抚恤金真是你借给我的,你现在只是忘了,这钱我一定会还,只求你宽限些时间好不好,秦姐家没有钱,不信你可以进屋看看,家里粮食都没有了。”
秦淮茹惯会装小白莲,只要对外表现她可怜无助弱小,就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刚才有些怀疑秦淮茹的老大哥们见她这样,立马消除了怀疑,人家都敢让他们进屋查看,肯定是真过不下去。
至于老嫂子们则还是怀疑秦淮茹,毕竟女人不吃她这一套的较多。
张成注意到老大哥和老嫂子两极分化的表情,勾唇暗道:“好一个白莲绝技!”
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最迟一个月,要不然就现在就还,要是再不行,就报警处理。”张成直接使出杀手锏,可不给她在这里巴巴的时间。
一大爷心下一突,又是报警,忙站出来抢先说:秦淮茹,你们家拖得确实是太久了,还是答应吧!”
“……”
秦淮茹虽然知道一大爷是因为有老太太在,才会帮张成说话,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她们家的情况一大爷最清楚不过,他们要是上哪里去把五百块钱凑来,难不成真的要把缝纫机给卖了
?
那可是她的嫁妆,也是她做衣服的工具,没有了缝纫机,以后她怎么给自己做新衣服。
不过,眼下也没有办法,张成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他说一个月就一定是一个月。
“等过完年,我就下乡去找娘家亲戚们借钱,到时一定会把钱还给张成。”秦淮茹故意把自己家里的困难表露出来,说完只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红着眼睛,抹着眼泪跑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