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似乎是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来了。
“不像猫的动静,似乎是人的声音”,张瑞确定自己的耳朵不会听错。
“没事,晚上野猫的动静跟小孩子差不多”,杨峰拿出四颗烟丢给杨振伟,“晚上值班的时候精神、精神,别让外人进来了。”
“放心,我先去转转去了。”
杨振伟将一根烟夹到耳朵边,拿着三根烟就出去了。
“都九点半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吊扇明天让维修班的来修。”
杨峰看了看表,已经不早了。
“九点半了?”
张瑞心里咯噔一下,这一会的功夫怎么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难道自己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这年头,这种事可不兴说。
“怎么了?”
杨峰现他有些不对劲,反复的看手表跟座钟。
“杨叔,我从牛矿长家出来才八点半……”
张瑞脸色有些白,谁碰上这种事都会害怕,牛刚家距离矿上不过几百米,就是爬过来也用不了半个钟头。
“你怕什么,老话说的好,吉人自有天佑”,杨峰转头看向窗外,在办公室可以看到那道墙,“你也是下井的,咱们矿上哪条巷道不都是用人命填出来的,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碰见稀奇古怪的事也正常,咱们矿工不信这个!”
“咱们矿真的有?”
张瑞在学校的时候就听高年级的说过,似乎每个矿都有类似的传说,就跟每个学校都有一个被封死的杂物间似的……
“在解放前,具体来说是在抗战时期,咱们矿区都沦陷了,协谷镇东边那个炮楼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据说当时占领新县的就俩鬼子,占领咱们矿区的有整整一个中队”,杨峰那时候才二十来岁,正是刚下井的时候,“咱们矿曾经生过一次重大事故,据推测应该是冒顶事故,好多工友都没上来,光我们庄就好几个。矿工家属来矿上找,据说当时是拿机枪扫射的,就是在那个墙边,墙上的小洞都是弹孔。完事后顺着墙上的洞扔出去的,老人、女人和孩子的血流到月牙河里,把整条河都染红了,那道墙外面那几米地就是当时的乱葬岗子……”
“嘶——”
张瑞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今晚实锤了。
“别人怕,咱们矿工可不能怕,罹难的都是咱们工友的父母、妻子和孩子,有啥好怕的。据老一辈的说,每次他们出现的时候都是来救人了。前两天你救了咱们矿那么多人,他们来救你也是应该的。”
矿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信鬼神,也是最信鬼神的群体。
“现在可不兴说这种事,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这事就过去了,老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我先回去了”,张瑞脸色惨白的点点头,这会得赶紧找个命硬的家伙陪着,陈宗哲就挺好,丫命硬的,相亲对象见一个黄一个。
“感谢诸位救命之恩,现在不允许上贡了,有什么到不到的,莫怪,莫怪!”
杨振伟偷偷将点着的三颗烟放到墙角,还对着墙自言自语,这年头可不敢做出祭拜的动作。
很多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矿工,或多或少都碰到过类似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井下不要叫低着头走路的矿工”之类奇怪规矩。有些事现在还无法用科学去解释,或许多少年以后,我们能知道“他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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