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轻轻被迫接受了近十天的调·教,白日里卖笑讨人欢心,晚上困到眼睛睁不开也得学那些勾人的手段,稍有松懈就会有各种不见伤的刑罚上来。
到了接客那日,一顶小轿停在青楼门口,于轻轻被盛装打扮押到门口,她穿着游街那日的旗袍,妆容却更加艳丽。
于轻轻早就哭干了泪,小轿就在眼前,和她一起被点中的另一名姑娘已经乖顺地上了轿。于轻轻绝望无比,又忽然想到嘛噩梦的一夜,噗通跪下来拉住老鸨衣角:“妈妈,我求求你了,我还有好多歌好多舞,这些一样可以赚钱啊,那段时间你不是收了很多钱吗,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呢,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她赚钱,于轻轻使劲回忆自己穿越前的记忆,可是养尊处优太久,她早就将那些忘得七七八八。
老鸨耳朵都被磨得起茧子了,不耐烦地抽开衣角:“你以为那段时间人家花大把大把的银子就是为了看你跳个舞唱歌,千金博美人一笑那得笑,卖笑卖笑,那你得笑得好看知道吗?”
“不对啊,我听说你以前也开过青楼,在这和我装什么傻呢,”老鸨说得口干了,更不耐烦,招呼鬼奴,“你们都愣着干嘛,赶紧点把人送过去,可别让人等久了。”
于轻轻被塞上轿,她甚至不敢哭,一旦妆花了让客人不满意,回去又是一顿毒打,可是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同样不好看。
同轿的姑娘看不下去了,劝道:“你也别气了,以你现在的身价好歹可以挑挑客人,不舒服了还能休息两天,有些姐姐们年老色衰又没攒到钱,连个裹身的棺材都没有。”
于轻轻愣愣地看着这名娇艳的女子,她记得这姑娘叫紫蝶,身价也不便宜。
紫蝶叹口气说:“我们这样的女子命苦,只能趁着年轻客人还喜欢多攒攒钱,免得年老了连个依靠都没有。”
于轻轻听得心酸,又不免想起偎香楼,“我听说在皇城有个偎香楼,那里的姑娘不愿意都不会强迫接客,真是令人艳羡。”
紫蝶惊讶:“这种骗鬼的话你也信?”
于轻轻哑然,她交代过的她怎么不信,老鸨还能骗她不成。
紫蝶不知道什么王妃不王妃的,但是她每天接触三教九流也有自己的消息,便觉得于轻轻天真,说道:“你说的偎香楼我知道,有个花魁初夜拍出了天价,一看就是不可能被老鸨放的那种,但是又不愿意接客,所以才打杀了女票她的官家子弟,还带着哪里的姑娘们都逃了出来,我听说她们还占了中原粮仓自立为王呢,哎哟,这可真是厉害,戏文里的大侠都没这么厉害。”
紫蝶说着,目露向往,又见于轻轻一脸不赞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别觉得不好,要我有本事我早就跟着做去了,那个偎香楼那么好,有谁自愿留下去了吗?还有啊,你听过偎香楼里有谁不卖身吗,这年头能有个不卖身的女支女还不早就进戏文了。”
“总不会是那里的姑娘个个都不拘小节自愿卖身吧?”
“这……”
坐在接客的花轿上,于轻轻实在说不出她们都是自愿的这种话,以往那么确定的事开始动摇,可是如果不是自愿的,那……于轻轻不敢深究根本,就如紫蝶所说,她好想逃出去,像夏思合那样不管不顾的逃出去。
临近年关,青楼越忙碌,来往的多是富庶人家,于轻轻早就忘了安静睡觉的滋味,曲意奉承卖笑讨好已然成了习惯。只是人一多,于轻轻的过往就藏不住了,很快于轻轻现,连侍奉自己的丫鬟也不愿意和自己说话。
在此之前,于轻轻的人缘还算可以,每每老鸨体罚姑娘被于轻轻撞见了,于轻轻总会出言打个圆场,而于轻轻作为最大的摇钱树还能得两分薄面,是以在姑娘堆里也算受欢迎。可是如今,连和于轻轻最好的紫蝶也不愿意多理她。
要说恨,没一个姑娘会觉得恨,毕竟她们还有些受过于轻轻的恩惠,可要说喜欢,只要一想到这位面目和善的花魁曾经开了皇城最大的青楼,谁能不厌恶呢,那是所有不幸的女子都能感同身受的恨意。
如此一来,不理于轻轻成了最好的选择。
于轻轻别无他法,只能吞下这颗苦果。
开了春,各路强豪都蠢蠢欲动,今日我吞你城,明日我占你地,局势越混乱,只有站着中原腹地小半好地的夏思合依旧稳如泰山。
二月二龙抬头,夏思合亲自当初当初消息,她治下的人民只想种地,不喜欢打仗。对于这个消息,各路人马要么嗤之以鼻,要么取笑夏思合妇人之仁,总之没一个信的,而其中以程将军为甚。
程将军的领土与夏思合接壤,在其他地方暂时啃不动的情况下,他很快把目标锁定在这片娘子军管理的肥肉上。
在第一声春雷还未响时,夏思合接到了程将军在调兵遣将的消息,她不慌,今年春日来的早,要抓紧时间播种。
当程将军大军开拔时,夏思合依旧不慌,孩子们快开学了,她要和雨晴共同商量教材。
过了小半个月,程将军的大军靠近山丘直指平原,夏思合派了几名身手矫健的人去劝和。在寸地不让的前提下,谈判失败,几名人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这个时候,夏思合叫来叶柔秉烛夜谈,附带一只没瞌睡的吴晴。
夏思合显得很激动,或者说亢奋,她的眼睛亮得像府衙门口的灯笼,拉着叶柔的手:“叶柔姐,你都看到的吧,不是我这个老实人要挑事,是姓程的欺人太甚。”
叶柔同样很激动:“我们练了小半年的兵,大姑娘小伙子们天不亮就起来,都等着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你不知道我们盼得眼睛都花了。”
虽然这段时间也不是全然闲着,但是也就打打游击,哪能和正面战场比。
吴晴翻着舆图,馋得都快哭出来了:“铜矿铁矿,程将军大好人啊。”
夏思合如今不愁吃穿,但没有稳定的兵器来源,而程将军占领的地方虽然不算富庶,但矿产不少,有粮有矿,再加上吴晴cpu里取之不竭的技术,夏思合才能真正有稳定天下的资本。
第二日天没亮,夏思合率军亲征,副将叶柔,这是夏思合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仗,说什么也要打好。几万人的队伍有男有女,各个精神抖擞气势逼人,道路两旁是提着吃食衣物相送的老百姓。这个一开始由一群青楼女通缉犯拉起的队伍处处护着他们这群平头百姓,所有人心里都记得。
这数万人在出城后就分化为数支朝不同方向行进,而明面上高举大旗的只剩夏思合带领的一万人。
项义带领的是一支耐力最好的队伍,他的行程也最远。先远离人烟穿过平原河流,再进入罕有人涉足的山丘,靠着指南针和星象绕到程家大军的辎重部队后方。
程家军的辎重部队走得很难,项义在山丘处做埋伏,打一下换一个位置,仗着熟悉地形将敌人如遛狗般溜着玩,眼见敌方有增援又迅遁走,直把敌人扰得疲惫不堪。等到了深夜,敌人战战兢兢驻地休息,项义便带人奇袭,抢了一批粮草兵器后迅撤退,临走时还不忘抓个舌头。
舌头显得很害怕,看模样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项义把人捆好带到林子里,确定不会被敌军现后把他塞口的布取下来。
“别乱喊啊,不然我马上剁了你。”
舌头很害怕,不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