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合放心了,“再给自己取个名字。”
狸花猫沉吟片刻道:“吴晴。”
后世记载,乙亥年秋,时为淝水县县令的兴朝开国皇夏思合五入霞隐山,请得鬼谷传人吴晴出山相助。吴晴觅得高产粮种,使天下无饥荒,后被封为国师,终生不娶不嫁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为无数女子典范。
当然那都是后话,现在这只猫还在苦哈哈地种地盖房编书,为接下来的祥瑞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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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对常氏皇族来说注定不是太平年,皇位几度易主最终让皇太子坐上,但其背后的势力依旧撕得昏天暗地,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忠心的臣子希望新君重整河山安定内外,被报以重望的新君只想酒肉池林,各地的势力想当天下的新主。
百姓的死活没人管,流民叛乱越严重。
于轻轻的日子还算舒适,常延玉不治身亡让她成了无依无靠的寡妇,幸好她的一些旧识还愿意抚照她,也叫日子不会太难过。念及那两位对自己极好表兄,又思及曾与自己共患难的五皇子,他们都可称人中龙凤,却在婚姻一事上并不幸福。
于轻轻知道他们恋慕自己,可她心有所属,断然不可能对他们有所回应,也只能祝他们觅得佳偶。可惜于轻轻在婚后不久就听闻他们选人家订了终生,于轻轻知道,他们是想逃避自己已婚的现实,这叫于轻轻如何不垂泪。
后来丧夫之痛几乎要压垮于轻轻,又是他们不顾旁人的闲言碎语来帮扶安慰她,并在灵堂前对常延玉誓要照顾好自己,这叫于轻轻既感动又愧疚,她何德何能。
七七一过,府中的丧幡撤下,常延玉彻底被人遗忘,于轻轻安慰着自己日子还得过下去,简单收拾一下决定出门,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王府门口罗雀,马车更是狭小,于轻轻忆及曾经眼眶又一红,人走茶凉不外乎如是。
婢子掀开轿帘,于轻轻正要上车,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唤:“轻轻。”
“表妹。”
“表妹。”
于轻轻回,见到那三名男子露出一个惊喜笑容,唯美又易碎:“五王爷,四表哥六表哥,你们怎么来了?”
太子登基,为了面子上好看给那一堆兄弟封了有名无实的闲王,连封号都懒得设,来的人正是曾经的五皇子和于轻轻的两名表哥。
五王爷生了一副好模样,含着温润的笑意翩翩而来,“城南新开了茶楼,听闻那的故事甚是有趣,我们知你烦闷,特来邀你去听书,怎样,可愿意?”
于轻轻一想反正也闲来无事,欣然应允。
四人相携上了亲王马车,在一众护卫中浩荡而去。
王府门口又冷清下来,却有三名华服女子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三名女子皆做妇人打扮,其中一名虽然衣着简便,却也能从佩饰看出其身份不凡。她瞪着已经紧闭的王府大门,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竟不顾伦理纲常勾搭在一起。”
另有一名女子气得流泪:“我与夫君成婚五载,他从未给我一个好脸色,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万万没想到竟然因为这样一个无耻荡妇!”
五王妃斜睨一眼:“你现在信了,你们二人夫君政见不和还能同入我夫门下,靠得可不是那个蠢才能言善道,而是这个女人的好罗裙。”
那女子更气得止不住泪。
五王妃早就哭够了,心也冷了,只是说道:“我叫你们来看这出戏可不是光哭的,而是要解决这个祸害。”
女子止住了眼泪,又愤恨又怯懦:“我为夫君纳了几房美人都没能让他留情,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气得这下休书。”
“他敢吗?”五王妃嗤笑,“且不说你我都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就说于轻轻的身份,玩玩也就罢了,谁还敢放台面上来说。”
女子意动,的确,就算私下敢乱了这伦理纲常,谁又敢拿出来说,更何况以此为借口休了无错的正妻,再者家族联姻,可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儿戏。
一直未说话的那名妇人也开口了:“他既然冲着我的家世娶了我,就别想着拿了好处不做买卖,再则,替丈夫悬崖勒马也是做妻子的本分,谁能挑的出错,谁会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前摄政王妃来得罪我们。”
“妹妹说是也不是?”
这句话问的是一直哭泣的妇人,妇人哭完了,也觉得有理,更兼火气正大,对五王妃说:“只要娘娘一句话,我们一定齐心除了这个祸害,就是五王爷那……”她还是有所顾虑。
“一个用处有限的草包,本宫都不怕你们怕什么。”五王妃又一瞬轻蔑,又暗含恨意,“听闻这位前摄政王妃可是对于当妓十分推崇,众星捧月锦衣玉食?”
“我活了二十年,就没见过这样蠢的。”
“就是不知道我的好夫君会不会喜欢一个艳名远播恩客无数的美人。”
两名妇人立刻懂了五王妃的意思,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女子虽说卑劣,但想必这位前摄政王妃是愿意得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