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夫子说,他写信给小兰爹爹解释原委了,还让他帮忙把通告贴到书塾大门上呢!”
“可能是信还没送到,我就来了,”乔三山拍了拍身后的包袱,高兴道,“走,三叔给你带了好东西,你在哪住着呢?我给你送过去!”
他乡遇亲人,乔小平欢喜的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同三叔讲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尤其是抄书馆的差事,她赚了三两银子呢!
乔三山惊地合不拢下巴,“你到这不过半月,能赚三两银子?”
那可是大哥拉一年车的所得呀!
乔小平洋洋自得地点点头,“是的。”
乔三山回了回神,兀自摇了摇头,“我不信,有这好差事能轮的着你?书院这么多人呢!”
“哎呀,三叔,是真的。我听抄书馆的徐师兄说,一般只有刚来的穷童生才会来干抄书的活计,大家手里富裕些,或做些旁的营生,或专心学习,就不再干抄书的苦差事了。”
“半月不到,赚三两银子,这哪是苦差事呀?这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差事了,”乔三山不无艳羡道。
他们托姑父冯成功问过新来的高县令了,大哥的官可以免掉一大家子的税,就算只在家种地,每年也能得三四十两银子呢,尽够花了。
大家欢喜得很,就连李氏都打算着让香香学个手艺呢!
二人说笑着,很快便到了碧竹园。
一进门,便遇到抱着琴正往外走的柳竹音,乔小平忙拉着三叔站到路旁,恭敬行礼道,“柳夫子。”
柳竹音心里存着气,目不斜视,径直过去了。
这个瞎眼的小丫头,不想拜她为师也就罢了,居然要去拜鲁冲那个野人,真是气死她了。
这一幕看的乔三山心里酸酸的,他印象里小平一直是活力四射、人见人爱的,现在亲眼看到她这么卑微小心还不遭人待见,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待那柳夫子走远,二人继续往住处走,乔三山忍不住抱怨道,“刚刚那是谁呀?好大的脾气,你同她行礼,她看都不看一眼。”
乔小平如实道,“是书院的琴师,柳夫子,她原先是理我的,后来想收我为徒,我拒绝了,就不理我了。”
“额”乔三山一时语塞,这么说倒也情有可原,“你为什么拒绝呀?”
“弹琴有啥用哦,以后弹棉花吗?”
“哈哈哈,弹棉花不用学,我给你做个弹弓、弹花锤,立马就能接活。”
二人正走着,后面忽然传来童夫子的喊声,“小平,小平”
乔三山止住步子,见是童夫子,忙上前几步去迎,“童夫子。”
童夫子微微愣住,想不起来眼前人是谁。
乔三山见他愣神,立刻自我介绍道,“夫子,我是小平的三叔。”
“噢噢,小平他三叔呀,你来的正好,我有大喜事同你们说,”童夫子抓着乔三山的手,迫不及待道,“小平可以到静思书院念书啦!”
乔三山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是说这书院的山长只收一个徒弟吗?
“小平,你考了第一名?”
“不是不是,是书院的鲁夫子愿意收她为徒,她便可以留在这念书了,”童夫子解释道。
“夫子,你不是说”鲁夫子是骗人的吗?
乔小平话说到一半,就被童夫子打断,“之前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刚刚特意问过山长了,他说是真的。哎呀,小平呀,你一定会有大造化的。”
乔三山不明白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在哪念书不是念?
不过,在这里抄书倒是很赚钱,这么一想,确实值得兴奋呀!
乔三山咧着大牙,道,“小平,你太厉害啦!我一会就找人捎信回去,告诉你爹娘这个好消息,让大家一块乐乐。”
小平此刻倒有些平静,许是之前已经激动过了,她点点头,道,“好。”
乔三山冲童夫子道,“夫子,下午我带孩子出去逛逛吧,听她说,到县城来这么久,还没出过书院大门呢!”
“下午有朱大儒的讲学,要不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