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他的头,轻声在他耳旁说话。
“元鼎,挺过去,你就能站起来了,相信我。你万万不可咬伤自己,我的心…会痛!元鼎,你听见了吗?”
她一口气说完,声音哽咽而急促。
“啊~!”
元鼎咬着牙根忍不住喊了出来,整张脸扭曲而狰狞。
云旗慌了,她顾不上对方是否会伤着自己。
只想给他最直观的感受,感受她的存在,她的安抚。
于是,她倾身向前,吻住了他渗着细小汗珠的鼻梁,还有他流着血的嘴角。
元鼎感受到她舌尖带来的丝丝凉意与抚慰,挣扎了会,才渐渐平复下来。
榴花村。
闵文宴连夜骑着马赶到榴花村的时候,闵老已经被安置在一口棺木中。
整个村子里,一片寂静。
就连平日里,传出郎朗读书声的榴花书院,此时也是空无一人。
大家都聚在闵文宴家,准备给闵老送行。
村民们拖家带口的,跪在闵老的院子里,有的低声抽泣,有的放声大哭。
闵老一生免费为榴花村村民们看病,深得村民爱戴。
就连牙牙学语的婴童,见了人都要唤一声,闵老先生。
牛生胆子肥,他匍在棺木前,替闵老擦拭身子,整理仪容。
闵文宴站在院门口,看着满院子的人,悲伤又感动。
大胖看到闵文宴鼻子青肿一片,忙走上前问,“宴儿,你挨揍了?”
说着还上手,捏了一把他的鼻子。
闵文宴推开他肥腻的手,沉默地走到棺木前。
闵老此时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面容安详。
牛生问,“怎么样?云旗没跟你回来吗?”
闵文宴还是沉默。
牛生不放弃,又问,“云旗怎么可能不回来?她不过是嫁人了,又不是卖给人,再说了,你不说这场婚姻本就是…”
“够了!别提她!”闵文宴大声嘶吼,脖子上青筋暴起。
院子里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大胖站到人群中,“别看了,忙你们的去,时辰到,要合棺了。”
话刚说完,一群穿着道士服的男人,便从人群中站了起来,领头的抱着一只羽毛炫彩的大公鸡。
其余人都手拿道具,一边敲敲打打,一边围着棺木又唱又跳。
顿时,整个院落,一片呜咽声。
天空昏沉沉的,村民们在院子里搭起了灵堂。
棺木上盖了一块刺眼的红布,棺前点燃了几根红蜡烛,摆满了吃食,水果等。
闵文宴低着头跪着,往来京城这一天一夜,无间歇地赶路,已是让他疲惫不堪。
牛生见他许久未动,忙上前查看,却现他拉拢着脑袋,眼睛微阖。
伸手一碰,他就毫无支撑的倒了下去。
牛生误以为他是伤心过度而产生的昏厥。
忙抱着人的身体,拇指用力的压着他的人中喊,“宴哥~宴哥~”
其余人听到动静也围了过来。
闵文宴被他按压得生疼,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乌压压的头颅,一双双眼睛就盯着他。
“宴哥,你醒了~”牛生转悲为喜。
院子里,唢呐声,鼓角声,从白天吹到黑夜,又从黑夜吹到白天。
整个榴花村只有一处昼夜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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