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裴似乎天生性格就极为古怪。他总是对周围的许多东西都充满了兴趣,然后源源不断地去实践和尝试,为此会做出许多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本宫中的人只是把它认为是小孩子爱玩的天性,故而没有在意。
直到有一天,三岁还是个小不点的花之裴,板着一张像个小大人一样严肃的脸,当着所有宫人的面,活生生地解刨了一只兔子。
然后他徒手将它肚子里血肉模糊的内脏器官一一掏出来,一本正经地向他们逐一分析里面的构造时,那场面震惊了多少宫人,冷汗涔涔地冒着,眼里尽是惊恐。
当他们现,这位被皇上给予厚望的世子殿下,好似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
渐渐地,花之裴也好似现了自己与旁人的不同,于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也逐渐变得愈沉默寡言了起来。
但这并不代表,他与旁人的不同就不存在了。
他现有一个地方,可以做许多他在京城里不方便做的事情。
就是战场。
那里可以肆意地做他感兴趣的任何事情,这里不受法律条例的约束,没有人会因为你杀了人而惩罚你,只会觉得你英明神武、守卫家国,那做的便是善事。
于是他坑杀、分尸、纵火、屠城,做尽惨绝人寰之事。于是“青衣煞神”之名,就这样传了开来。
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之中,那骑着一匹红鬃骏马,遥遥地望去,一抹身着一袭青色的惊鸿剪影,如神似魔,容颜绝世却阴毒狠戾的男子,在多少人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成为每个人午后梦魇的恶梦……
在战场上的那七年,花之裴肆意地暴露出他的本性,表达着他对世俗所有的藐视与不屑一顾。
他后来又对许多事情产生过兴趣,比如权利,比如皇位。
璃王花轻浅,是他目前唯一一个,觉得还有点意思的人物。
可能是因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结果稍微一个不小心,原本以为可以任他拿捏的羊突然长成了一只足以与他匹敌的豺狼,这还的确是他第一次出现失误。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罢了……
但是,这还是平生第一次,他那么想要一个女人,想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风雨雨。
想要到……好像那些所谓的名誉追逐,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
再一次进入乾心殿,千依已经格外熟门熟路了起来,看到里面一袭金丝龙袍、气势不怒自威的人,眼眸愉悦地弯成了两弧动人的弯月。
“千依参见皇上。”她淡淡地对他俯了俯身,只是态度显然已经比上一次随意许多,仿佛带着一丝对亲近之人的熟稔。
花思忆不由地从心底产生一抹仿佛被取悦到的愉悦,对她点了点头。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如海棠花般美丽明艳的面容逐渐舒展开来,美艳不可方物。
“不知皇上唤千依前来,是有何事?”轻柔缥缈的嗓音淡淡地在殿内飘起,让人忍不住地为之失神。
花思忆轻笑了一声走上前去,来到她面前,“无事,就是想你了……”
嗓音说道后面略带些许沙哑,仿佛带着什么意味不明的暗示。
千依略微怔了怔,随即唇角温柔如水的笑意深了深,“皇上这是何意?”
可花思忆却跳过了这个话题,向右边转过身看向别处,随即开口道,“寡人听6公公说,你今日似乎和老三走得很近?”
千依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继而点点头。
“忘了寡人昨日与你说过的话了了吗?”他淡淡地道。
千依却骤然间抬起头,唇角的笑意好像愈深沉与莫名了些许。
“皇上到底是凭什么认为,千依一定要听你的呢?”妖冶似水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唇角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